父母们,请注意这篇故事可能含有不适合年轻读者阅读的内容。

赫卡拉正在跨公会步道上等我。

我停顿了一两秒来好好端详她。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她是我最好的伙伴、我的英雄、我的榜样。她在头发上别了铃铛,而我则把铃铛垂挂在肩上——之所以自肩上而非发上垂下,是因为我不想让它过于显眼到被发现我完全在模仿她,复制她的外表、她的风格、她的...赫卡拉作风

不过我已经开始犯傻了,于是我呼唤,她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她的招牌灿烂笑容并大喊我的名字:「大鼠!来这里,亲爱的,给我一点甜头吧。」

她总是像这样说话。

我拥抱了她。她比我高上许多,而且她抱着我转圈的方式就彷佛我们是她公会其中一场血腥盛会的杂耍员。只不过我们是在地面而非高空的钢索上,而且完全与刀刃或真实的溅血无关。

这一次。

「告诉我真相吧,这一切疯狂的内幕,」她说。

「当然,当然,」我急忙含糊地说,我在她身旁时总是如此(或者,你知道的,每当我张开我的大嘴巴的时候)。「我跟随查雷克大人前往尼米斯,正如你所愿。不确定他为什么一直不甩你…」

「我知道,对吧?为什么会有任何人不甩我?」

「这有点难以想象。但如果这给了我机会帮助你去监视他,你知道我是很乐意派上用场的。」

「你真是我的大鼠。」

「我就是你的大鼠。」

「这么热情。所以他跟谁说话了?」我的女孩赫卡拉是恶魔拉铎司的密使,而且她的主人赋予她监视来自伊捷联盟的查雷克大人的任务。但前述的目标却一直把她送走,于是我便在此时介入,你知道吗?赫卡拉已指派在她无法执行的时候跟踪查雷克大人。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跟踪某人是我的特殊技能之一,我最棒的技能。而且,就像我说的,我喜欢帮助我最好的伙伴。

「他把自己和他的老板关在一起。」

「尼米捷?」

「没错。」

「闭关?」

「在一个实验室里。一个大实验室。但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我曾经溜进尼米斯过,但我却无法在门关上前潜入实验室。而且我认为如果我试图打开它,他们就可能会发现。」

「真的吗?」

「那是一扇非常巨大的门而且没有好好上油。」

「啊。」

「所以我从通风管钻进去...

「你真是我的大鼠。」

「我就是你的大鼠。总之,我错过了大部分的行动。那里有某种...爆炸吗?所以当我爬到一个眺望整间实验室的通风口时,几乎只能看见烟雾。通风口的风扇启动了——我猜是自动的——而且它正在把烟吸进来。我咳得好厉害,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听见我。」

她朝我摇了摇手指。「不,不会的。」

「对,没听见。问题是我也听不见他们。有好多风扇转动,好多噪音。不过尼米捷大人看起来不开心。他们两人都盯着一台巨型机器,显然就是爆炸的那个东西。我不知道那有什么用途,但很明显它无法运作了。它被烧焦,正冒着烟。尽管好几处都冒起火,但尼米捷大人与查雷克大人却不理那些火焰。我好像听见一句话。类似一个信标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机会。」

「那很合理。硬要说的话。」

「你说了算。」

「还有别的吗,伙伴?」

「不多。尼米捷大人飞走了。查雷克大人打开实验室的门,接着有一群鬼怪冲进去灭火。他们非常有效率。」

「伊捷鬼怪非常善于扑灭火焰。几乎就跟他们造成火灾的能力一样厉害。」

「查雷克大人把一个鬼怪拉到一旁并要他送口讯给卡娅女主、瓦丝卡女主、拉温妮女士、沃纳先生,还有你。我认为我最好离开那里并且事先告知你,好让你在响应他的召唤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彷佛被点了名似的,一个鬼怪跑上前来。无视我的存在,他在赫卡拉面前弯腰行礼并递给她一张羊皮纸。她轻拍鬼怪的头并在他敞开的手掌上放了一把剃刀作为小费。他盯着那个东西,往上瞥了一眼赫卡拉那危险的笑容,然后缓缓退开。当他一退到大约五英尺远的距离后,他便转身奔跑离去。

赫卡拉展开羊皮纸并点了点头。她头发上的铃铛轻柔地响着。「你说得对,」她说。「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时机。我的伙伴拉尔需要鄙人来启动那信标以召唤对抗邪恶巨龙的超级部队。」

「尼米捷大人是邪恶的?」

「不是。不同的龙。」

「我能做什么?」

她低头看我并抚摸我的头发。我想如果我有姐姐的话,她一定跟赫卡拉一样。不过我不需要一个姐姐,因为我已经赫卡拉了。她说,「这个嘛,我会亲自与拉尔老男孩会面,所以你晚上可以休个假。我们在这里会合,噢...就在黎明前。如果我没出现的话,就是因为我还跟他待在一起,那么你就能休整天假了。」

「你确定吗?」

「确定,我确定。如果我在他身边,就不需要你跟踪这个家伙了。」

「好吧...

我想她一定感觉到我不愿离开她。她抬起我的下巴说道,「嘿,你是我的大鼠。不是我的飞蛾。我知道我是多重宇宙里最明亮的火光,但不必盘旋。我是个大女孩了。能够照顾我自己。」

「我知道,」我说,或许有点愤恨。只有一点点。

然后她稍微可怜我。拥抱我并再次搂着我转圈。我对这个游戏来说有点太老了,可是,老实说,我依然很喜欢。她把我放下来并亲了我的额头。

「我得走了,亲爱的。」

「再见,赫卡拉。」

「再会了,阿蕾希亚。」她叫了我的全名还真怪。她几乎从没叫过我阿蕾希亚。但我没放在心上。我看着她穿过步道。接着我转身离去。我有一段时间没进食了,而且我好饿。

我一路走向瑟雷尼亚市场,它正在打烊——又或许正准备营业。我偷了一颗熟李子。我可能会从一位欧佐夫主礼人的口袋里扒点东西,他正在向水果商收取债款。我不是真的需要那些硬币,不过它们被抛光得发亮,而且我喜欢闪亮的东西。

我能说什么呢?我是大鼠啊。

我几乎跑去看拉铎司人表演他们的火焰庆典,但这感觉有点像背叛了赫卡拉,很差劲。或许我只是没那个心情。

于是我开始闲晃,打发时间。我想过回去古鲁的家园,或许花点时间陪我的族人们。但我没有。我感到焦躁。他们只会不停地拥抱我,一想到那就让我感到,呃,那个词是什么...幽闭恐惧,没错。我想待在空旷的户外。

出色的想法,同时也开始下起雨。我并不是很在意雨。我躲在一个门廊里,看着在拉尼卡夜里自我身旁经过的稀疏人群。他们都有地方可去,或者看似如此。

终于,几小时后,我能够在空气中尝到黎明的滋味,于是我便急忙回到跨公会步道与赫卡拉会面。他不在那里。我等着,但她却没来。当然,她还待在查雷克大人身旁,而且不需要我。我知道我能够离开,但我却无故地逗留着,同时太阳正要升起...

此时,一个全身覆满沙砾的男孩突然在我面前现形。


这个男孩——看起来约莫十八岁——正以四肢着地,一边咳出沙砾。他用满是沙砾的手臂抹过眼睛,却无法使他的视野变得清晰,然后用一种困惑并且貌似恳求的表情仰望天空。我看着他,因为他看起来有点可怜。我不禁纳闷他是从哪个有这么多沙子的地方传送过来的。

然后,依然吐着沙砾,他低下头看往我的方向。我持续看着他,一边心不在焉地从我的腰带上摘下一颗血红色小莓果塞进口中。

告诉过你我很饿,对吧?

他额头上的伤口流了点血,正当我一口咬下并且品尝着莓果的血红汁液时,他的鲜血也缓缓地流入他自己的口中,与那些沙子混杂在一起。他再次啐了一口,忍住一阵想咳嗽的冲动,接着——依然四肢着地——大声呼救。

感到惊讶,我指向自己,并说道,「我吗?」

他拼命点头,然后咳嗽,「拜托...

我立刻翻越栏杆冲到他身旁,说道,「几乎没人会注意到我。我是如此渺小。」我协助他起身并开始把沙砾从他的外衣上撢去。

他喃喃地道了谢并问道,「我在哪里?」

「跨公会步道,」我耸了耸肩说道。

「什么?」

「你正位于跨公会步道上。而且随时会有索尔兽推车从两个方向经过这里。所以除非你想被它们碾碎,我们最好移动位置。」

他让我把他向前拉。在我们过桥的同时,他奋力地用手来回摩擦他的头皮,试图除去他头发里的沙砾——但却失败了。

我相当兴奋能够遇见某个新人,而且一如往常,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话:「我们还没正式自我介绍。我叫大鼠。当然,我是说大鼠并不是我真正的名字。它算是个绰号。人们都这么叫我。好吧,并没有很多人。但你懂的。我的真名——或者,你知道的,我的名字——是阿蕾希亚。阿蕾希亚梭克塔。所以大鼠比较简短,容易称呼。你可以叫我大鼠。我完全不会生气。事实是,那还更适合我。我猜,比阿蕾希亚更合适。不过我觉得阿蕾希亚比较美,你知道吗?我的母亲依然叫我阿蕾希亚。我的父亲也是。但差不多就只有他们了。好吧,我还认识一位半人马,不过他算是我的教父,所以基本上是一样的。父母们总是执着在他们挑选的名字上。但我不介意被叫大鼠。所以你就直接叫我大鼠吧,如何?」

「我…」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目前是无属者,但我出生在古鲁部落里,所以我的父母要我正式加入他们的部落,不过我认为自己还不够愤怒你知道吗?此外,我有好朋友在拉铎司和瑟雷尼亚公会里——没错,没错,他们非常不同,但有某些日子我觉得自己很适合其中一个公会,然而隔天,我却适合另一个。总之,这三个是我的首选:古鲁、拉铎司、瑟雷尼亚。我肯定会加入其中一个。可能吧。你有加入任何公会吗?我不认得你的服装。」

「我…」

「噢,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我猜,应该先讲那个。我并没有跟很多新人聊天过,所以我可能没依照正确的顺序。我总是有好多问题,但我通常都得自己想出答案,你知道吗?」

「我…」

「那只是修饰语罢了。我们才刚碰面。我当然不期望你立刻就知道我的人生。此外,我们正在这里交谈。不用急。我们终究会聊到所有重要的事项,对吧?你的头还好吗?那道伤口还真严重。我不认为你需要缝补伤口,但我们应该要好好清理它,清掉沙砾,然后在上面贴一个绷带或者替你找一位能够施放些许复原咒的治疗师。我可以带你去能够进行这项服务的地方,但就算是一丁点治疗魔法也可能稍微昂贵。不过,那是道如此细微的伤口,他们可能会无偿服务,如果你好声好气地问。又如果你太害羞而不敢向陌生人求助——我觉得你很害羞,但我不想假设太多,毕竟我们才刚见面——我可以亲自为你包扎。我是说,我想我也是个陌生人。但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许连结。无论如何,我还是个相当不错的医生。这些年来我得学着替自己包扎。并不是说我的母亲不愿意为我这么做,但她是个古鲁战士。她并不总是有空。此外,我从没真正受过那么重的伤,你知道吗?只是割伤与擦伤。我相对矮小,如果我不小心的话总是会被身形高大的家伙撞上。拉尼卡是个繁忙的地方,你明白的。」

「我…」

「先提醒你,我并不会任何治疗魔法,而且我不认为我有任何能够作为绷带使用的东西,但我可以轻松地窃取物品。或许你不想要一个偷来的绷带。我忘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我的窃贼身份。肯定的是,俄佐立逮捕人绝对不同意。呃,你不是来自俄佐立吧,是吗?」

「我…」

「算了,看看你。你不可能是俄佐立成员。我猜你是…」

他突然走到我面前并抓住我的手臂,一边大喊着,「听我说!」我想他大概被自己吓到了,因为他立刻就为了咆哮而露出愧疚神情,甚至变得更害怕了——彷佛我可能会为了被大吼大叫而报复或做出某些事。

天啊,他真的不了解我,对吧?

我向他微笑,好让他知道我并没有那么脆弱,接着说道,「我话太多了,不是吗?我花了好多时间独处,我自言自语太久了。我总是对自己那么说。然后我和其他人相处,你认为我会学着多加倾听。我想要学习多加倾听。所以,对啊,我会听你说话,呃...你知道的,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从那里开始吧,我保证我会听你说。」

「泰佑,」他回复道,他的尾音上扬,彷佛正在询问是否他讲出了正确的名字。

试着帮上忙,我回应他:「泰佑。那是个好名字。你有加入公会吗,泰佑?你受伤了而且状态不佳。我应该带你去什么地方?我该带你去见某个人吗?」

「我不属于任何公会。我是盾法师团的侍僧。」

「呃。从来没听过。」

「你从没听过盾法师团?怎么可能?你在一场钻石风暴期间要怎么办?」

「也从没听过钻石风暴,不过它听起来很美。闪闪发光。我喜欢闪耀的东西。这有点不成熟,但就这样了。如果我看见某个闪耀的东西,我就拿走它。我提过我是个窃贼,对吧?」

他放开我的手臂,跌跌撞撞地跑向这座桥的石栏旁,俯瞰自底下流过的河水。他睁大眼睛,双手紧抓着栏杆,这使他的指关节变得惨白。他喃喃说着,「她从没见过钻石风暴?从没听过盾法师团?这不合理啊。盾法师僧侣团的名声在戈拔坎无人不晓。人们都仰赖它啊。」

来到他身旁,我微笑着耸了耸肩,勉强以一种较为缓慢的速度说话:「我也从没听过『戈拔坎』。」

他把双手砸向栏杆并用力踩踏地面。「这里就是戈拔坎!我们的世界是戈拔坎!你正站在戈拔坎上!」

我把手臂穿过他的手臂并将他往前拉。「泰佑,这里...」没有减缓速度,我在铺路石上稍微弹跳了一下,使我肩上的铃铛轻声摇响。「...是拉尼卡。这个世界是拉尼卡。泰佑,我有个感觉你已经不在戈拔坎了。我猜你是个『行者』。」

「我们正在步行。我正在走路。当然,我是个行者。」

「不是那种行者。我对那不太了解。只是某些我不小心听见查雷克大人与瓦丝卡女主讨论的东西,当时他们不知道我就在附近。我的意思是,赫卡拉要我跟踪查雷克大人,所以这几乎是一项任务,一份工作,对吧?她想知道当她不在的时候他们去了哪里。对了,她几乎就是这么说的。赫卡拉,她总是用这种方式说话。总之,我应该要跟踪他们的,但我也偷听了一点。我或许不该承认这个,不过我是个惯性的窃听者。我真的忍不住。」

「我向风暴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吧。对啊。我明白。我是说我看见你全身满是沙砾地出现在那里,所以我大概就猜到了。不过你的心灵总是先相信最简单的解释,你知道吗?我猜你知道如何在不同地点之间传送。你知道如何在不同地点之间传送吗?」

「不知道!」

「果然。所以你能够做的,如果我猜得对,就是在不同世界之间、不同时空之间传送。」

「我向你保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我想或许第一次就像是一场意外或是,不对,呃,我是说不是故意的。像是某种不自主飞翔之类的事。可能是为了拯救你的生命吧?可能你当时有生命危险?」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总之,比他看着河水时瞪得更大。「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噢,对啊,没有啦。我不知道。但我想那或许是某种通则。加上我的直觉非常强,而且你真的被包在沙子里。或许是,活埋?」

他点了点头并接着说,「所以我不在戈拔坎?」

「拉尼卡。」

「拉尼卡。」他的口音,我之前并没有真的注意到,在说这个词的时候看似带了点异国腔调。

早就知道答案,我问道,「你在这里并不…不太可能…认识任何人吧,对吗?」

「我想,就只有你了。」

我捏了一下他的手臂。「那么我就正式收养你了。直到你准备离去,你和我就是家人了。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很拿手。我曾经得学着如何照顾自己,你知道吗?」

「嗯哼。」他做出回应,尽管不一定是对我刚刚说的话。

「所以让我们想想你在拉尼卡生活还需要知道些什么。」我在我们行走的同时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环顾这座城市,看着所有的建筑、道路以及路人(他们完全没注意到他或我),而且他原本张大的眼睛也睁得更大了。我开始担心他的眼睛会就这样弹出他的头,于是我决定不能让他一次接受这么大量的刺激。「好,这就是你需要知道的:拉尼卡是一个巨大的城市。有很多人住在这里。超多人。我猜大部分是人类,就跟你和我一样。但还有许多妖精、牛头怪、独眼巨人、半人马、鬼怪、天使、艾文、维多肯、凡尔西诺、巨人、龙、恶魔以及,好吧,差不多是任何你能够想到的。瓦丝卡女主是一位蛇发妖。我只见过三个,不过我认为她们真的非常、非常美丽,你知道吗?」

「我…我不认为我曾见过蛇发妖。」

「她们很抢眼。你可以相信我这点。不过,我不知道是谁在管理戈拔坎...

「巴瑞兹僧长?或者,不对。他只管理寺院。」

「所以你就像个修行僧?我以为所有的修行僧都得剃光头。」

「我还不是个修行僧。我是个侍僧。而且不一定要剃头。至少我不认为有这个规定。」他举起双手。「现在,我什么都不确定!」

「冷静点。那就是我告诉你这些的原因。所以僧长管理戈拔坎。但在拉尼卡这里,是由公会管辖。有十个公会,而且就只有它们,它们掌管一切。」

「他们在绿洲城有公会。那是位于戈拔坎的一座大城。」他停下来环顾四周。「我想绿洲城也没那么大。」

「可是它大到拥有公会?」

「没错。有木匠公会。马夫公会。但我不认为他们有管理什么。我想他们就只是聚在一起喝麦酒抱怨。至少,那是我的印象。我只在绿洲城待了几天。」

「这个嘛,我们公会的规模大多了。不过我相信他们喝酒抱怨的时候也不会少。我知道我的父亲喝麦酒而且经常抱怨,而且他在古鲁部落里是个重要的战士。」

「所以你是这个古鲁公会的成员?」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无属者。那表示我还没加入任何公会。古鲁、拉铎司、瑟雷尼亚。他们都在抢我。我可是很抢手呢。」我大笑。他没听懂这个笑话。「我是开玩笑的。我才没那么抢手。」

「好吧。你说了算。」

「你真贴心。」

「我吗?」

「我觉得是。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很高兴我收养了你。」

「我…」他大笑。或者我认为那是大笑。有点难分辨。「我想我也很高兴被你收养。」

他看着我的方式让我觉得...好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难道这就是尴尬的感觉吗?

我别过头去并对自己说够了

还是我大声地说出来了?拜托,告诉我我没有大声地讲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还需要知道什么吗?」

「噢,呃...我想想。公会总是互相争战。我觉得这很蠢。我觉得他们应该能够和平共处,毕竟他们都如此不同。他们在意的东西几乎没有重迭。但他们却认为这些不同之处就表示他们需要互相找碴。所以如果情势开始失控,冲突就应当被这位名叫杰斯贝连的先生解决。他被称为现世十会盟,那表示他说了算。你知道的,魔法异能。问题是,他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我想他跟你一样。在不同世界之间穿梭。或许是刻意的。总之,消失了——事情开始出现变量,你知道吗?众公会正试图连手阻止某种邪恶巨龙,而且牠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可是瓦丝卡女主——她是葛加理公会长——却暗杀了俄佐立公会长伊佩利女主。」

「等等,她杀了她?」

「嗯哼。现在公会彼此仇视。或者,你知道的,不再信任彼此了。」

「那条邪恶巨龙呢?」

「我不知道。我猜他还在路上。」

我们转过街角,我停下脚步。我们已漫步来到第十区广场,接着我发现自己正仰望着广场中央的一座高耸纪念碑,顶部还有一尊巨龙的雕像。如果要我猜的话,是一只邪恶的巨龙。

「呃,」我说。「那可是新的。」


当我的视线专注在远方那座庞大的金字塔上时,我几乎没时间留意广场中央的这座崭新纪念碑。它在某个时刻——某个非常近期的时刻——从地面窜出,取代了该处原本的建筑与花园和其他的一切。这整件事对我造成如此压倒性的冲击,我几乎记不得前一天在那里有什么东西。

难道那些东西竟是如此微不足道吗?

讽刺的是,像这样的人还会忘记,你知道吗?

「那就是邪恶巨龙吗?」泰佑紧张地问道。

一开始我以为他在讲纪念碑顶部的雕像。但他的视线也集中在金字塔上。果不其然,那上面还坐着另一尊巨龙雕像——只不过这尊雕像突然把头转往我们的方向。我很确信他不是在看我,这让我相信泰佑接下来可能说对了,「他好像正在看着我。」

但我说,「看起来不太可能。」总之,我准备要这么说。但我的后半句话却被一声剧烈的音爆与一阵从我们后方吹来的干燥沙漠气流给抹消了,泰佑和我完全被震得人仰马翻。

我是第一个仓皇起身的。他还跪伏在地上,不停颤抖且喃喃自语,「醒来,醒来,醒来...

我转身查看,同时砖石被碾碎的声音正回荡在整个广场中。一座巨大的的通道——少说有五十码高——在我们后方敞开,立即就摧毁了十会盟使馆,将它一分为二。柔和的紫色光芒自通道内涌出。它看起来几乎令人感到宽慰-你知道的,除了它撕裂空间所造成的毁灭,以及持续造成的损害。一个食人魔向前蹒跚走了几步后倒下;她的身体有四分之一都因这座通道的抵达而蒸发了。使馆倾颓的墙面倒下,又压碎了两名旁观者。

这是一场恐怖的表演。而且不是有趣的拉铎司风格。

我转头看着那条龙。我们隔得太远以致于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我拥有少许通灵能力,而且他的心灵正散发出一波波的沾沾自喜。他的幸灾乐祸以及他的名字。

波拉斯。尼可波拉斯。

这使我的脊椎窜下一股寒颤。

然后一切变得更糟了...


一位穿着优雅黑色连身裙、秀发乌黑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踩在一些残骸上面。她走到了一支倒塌的栏杆顶端,挺身站着不动。

泰佑低声说,「有东西从那片地界出来了」. . ."我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他指的是空中的那片环状裂缝。我朝着它望去。

是一支军队,一支正在透过传送门进军的军队。他们在早晨的日光下,闪烁带着金属光泽的蓝色。我觉得他们看起来挺漂亮,但我可不完全是个笨蛋。一支朝着拉尼卡进军的军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无论它有多么地闪闪发亮。

黑发女人对着自己的脸举起了一些其他闪闪发亮的东西。当她的手离开的时候,我可以看见它是一个金属面纱,上面的金色链条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露出的肌肤开始闪耀着紫色的线条、刻痕、像是纹身一般。我想我或许听到了她尖叫。但我不太确定她是真的高声尖叫了,还是只在脑海中如此。

或者那只是我自己的恐惧,你知道的,投射作用?

当她的裸臂闪得更亮时,金属大军也同样地开始发光。即便是在这个距离,我也能够看见他们的眼睛变成紫色,就和黑发女士的纹身颜色一样。无论如何,随着她手臂清楚地挥舞,军队整齐划一的停止,望向她所在的地方,她命令她闪亮的军力转向,并朝着所有人进军,朝着所有仍在从传送门的毁灭破坏中恢复过来,仍然站在那里、傻乎乎地盯着接近中军队的人们。

泰佑低声地说,「我们该怎么做?」

坦率地说,我没有想过要做任何事——除了可能会逃跑然后躲起来。相反地,我站在那里,无声地僵着,随着第一位金属战士碰到了一位正试着从倒塌的石块中救出她的丈夫、男友或兄弟的年轻人类女性。她抬头看着接近中的战士。在他走到面前,并且快速地折断她的脖子之前连一丁点都没动。虽然我们与她还有一些距离,但我们听见了碎裂声,感觉那彷佛是发生在我们的身上一样。

「我们该怎么做?」泰佑重复了一次。

我不知道。随着军队持续前进,屠杀继续进行,他们杀死了所经之处的每一个生灵。随着他们的接近,我可以辨识他们是不死生物:人类、牛头怪、艾文以及其他的物种,从头到脚覆盖着某种蓝色的金属矿物。他们很快就会找上我们。我无法思考、无法动弹、甚至无法说话,这对我来说真的很怪。

突然,我听见了雷声炸裂,我们都随着转头。这是查雷克大师,从白热的双手对着蓝色金属侵略者发出闪电击以及电流,经常一次能撂倒两三只。他大步前进,脸上充满愤怒,他的头发倒竖,蓝色战士们在他的面前爆炸了。

卡娅女主也在那里;她拔出了她的长刀来保护一位和自己的红发儿子挨在一起的红发母亲,并让自己冲向那个对着年轻女士的头高举长剑的不死杀手。卡娅大人的匕首因为施加了她的魔法而泛着紫色,深深地刺入了不死生物的背部。他在尖叫着的母亲面前坍塌,母亲把她的儿子拉进怀抱、盯着卡娅,害怕多过于感激。

卡娅女主说道,「快逃。」

那个女人立刻起身,抱着她的孩子跑开了。

不知为何,这让我和泰佑也能够起身了。

「我们帮的上忙吗?」他问。

「我想可以试试看,」我说,虽然我还不太确定该怎么做。

另外两只闪亮的怪物冲向卡娅女主。最接近又最大的那只挥舞着一把斧头,但卡娅把自己无形化,我知道这是她的神秘天赋之一,斧头咻的一声无伤地穿过她。这似乎让攻击者感到困惑,而卡娅趁着这个空档重新实体化并且切断了第二只生物的喉咙。从她的匕首上发出的淡紫色光芒,似乎短暂地与战士双眼及魔符中暗紫色光芒交战着。但就像毒药一般,卡娅大人的力量渗透了尸体并感染了它,它倒下了。

她重新面对持斧者,他重新将斧头挥向她。她再次地无形化并且让斧头再一次地穿过她,让她的对手毫无防备地吃下插进腹部的两把匕首。他并没有马上倒下,随即——再次变为实体——她将刀向上拽并将他开膛破肚。这就像是我妈会做的那种事。

或是赫卡拉。我好想知道她现在在哪。但或许我还蛮庆幸她现在不在这里。她会过度地引以为乐——然后害自己被杀掉或什么的。

在此同时,查雷克大师正站在一张公园长椅的顶端,保护着另外三个孩子,其中一个抱着一颗橡皮球,用和那位母亲对她的孩子差不多的样子保护着。查雷克大师重击着一个接一个的金属战士,但当卡娅女主过去加入他时,一切都十分明白了,他们——我们全部——很快的都会被淹过去。

很快地另一只生物到了她的身上。再一次的,她的身体失去了实体,战士在她身上跌跌撞撞。它转过头,她也一样。他实体化并将她的匕首刺入它的双眼,深入它脑部还残留着的任何东西。它就像是一支断线木偶般地跌落。

但她多看了一秒。一只矿石化的牛头怪猛击她,将她击飞到石砾上。她呻吟着并且挣扎着站起来。

终于,轮到我们上场了。

我不认为我能正面击倒牛头怪,于是我绕到这只野兽的背后。它忽视我,继续用比我预期更快的速度往卡娅女主前进。快到我还来不及出招。

然后突然间,泰佑就在那里了。他站在卡娅女主身前,张起了一个三角形的光盾来保护她和自己免于受到这只生物的伤害。(我想这就是一位盾法师服事的方式。)那只生物的钉锤敲进了三角形中,它耀眼地闪烁,但仍保持着它的形状。泰佑做了个鬼脸但不敢松懈,低声地吟唱着。我既讶异又惊艳——即便没有什么真正的理由,就像我的教父博鲁沃会说的,收下这份荣耀——为我的养子而骄傲。

牛头怪再次把钉锤举起挥舞,但这次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已经抽出自己的两把(较小的)匕首。我跳上他的背并且将它们刺入野兽的颈部。它咆哮着甩动,大力将我摔出。我飞了起来,但设法抓住了我的两把刀。我的臀部重重地着地。

切断然后削下,就像我说的那样。

突然间,一道蓝白色的电击点燃了这个生物,让它炸裂成熔化的蓝色火焰堆。

当查雷克大师走近时,泰佑放下了他的盾。他耳边的一小圈光同时消逝,肩膀也放松下来。他协助卡娅女主站起身。

查雷克大师对泰佑说:「你是个鹏洛客」

「我是个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鹏洛客的?」卡娅女主对查雷克大师问道。

我在蓝色的金属生物之间穿梭。东一下西一下地刺伤他们来分散他们对目标猎物的注意力。我切断了其中一个的腿筋,当它跪倒的时候,我刺进了它的双眼。

嗯哼,这招卡娅女主用起来很不错。

幸运的是,在我身上也通用。

我匆匆回到泰佑身旁,一路上避开了另一只怪物。

此时,卡娅女主直视着我并说道,「你对那些事情好像不太感兴趣。你有什么秘密?」

我想我盯着她看了一个瞬间。

查雷克大师以为她是在跟他说话,答道,「他们已经够感兴趣了。」

无视他,她再次对我说,现在带着点关心:「你还好吗?」

再次,我得先脱离这飘飘然的感觉。我嘀咕着说了些像是,「噢是的。我从没想过强大的欧佐夫公会会长会注意到我。」然后在我的呼吸声下,继续喃喃说道,「哇,一天两次。这几乎比出现在我们世界的那个大洞还要更奇怪呢。」

查雷克大师他仍然误会了卡娅女主是在跟他说话,说道,「我很好。不好意思,这是护目镜,由炎灵所设计的。我可以用它来辨别鹏洛客。它. . .有点令人不安。」

「周围还有其他的吗?」卡娅女主问。「我指鹏洛客。不是护目镜。我们可以得到帮助。」

查雷克大师将护目镜往下放到眼睛上并扫视天空,慢慢向下追踪着什么。我从他的表情——以及在我脑中轻微的嗡嗡声中——可以看出他正在跟某人进行心灵对话。我没有强大到可以干扰它,但我有发现这些迹象。

我跟着他的视线,发现有四个人正在接近。其中两位是我不认识的男性,而第三位是拉温妮女士,现世十会盟的前任助手。你知道的,指的是杰斯贝连先生,他也跟他们在一起。他们战斗着往我们这边前进。个子最大的那个男人使用着一把普通的宽刃剑来切碎任何进入他可触及范围的生物。

查雷克大师释放了一道电击撂倒了几只挡住那四位进路的怪物。而后那位大个子男人喊道,「茜卓!」

我们都回头了。有另外四个战士也正朝我们前进。由两位人类女性的烈焰术士带头。其中一位,带着火——真正的火——红的头发发射了巨大的火焰冲击把敌人减少成熔化的一坑黏糊。另一位,有着灰白色的长发,使用着更加精准的冲击波但同样有效。他们身后是一位男性狮族以及巨大的银色机器人。

两个四人组聚集在我们四个身后,而独眼的狮族似乎是在鼓舞团队,对着天空举起了他的双手并且发出胜利的——在我看来是有点太早了——咆哮。

大家快速地完成了自我介绍。大个子男人是基定尤拉先生。另一位男人是泰菲力先生。红发的烈焰术士是茜卓纳拉女士。灰发的烈焰术士是雅亚巴拉德女士。狮族是金鬃阿耶尼先生,而实际上具有生命及情感的机器人则是卡恩先生,就像泰菲力一样没有姓氏。似乎有很多像是这样的行者都没有姓氏,几乎就像是在多重宇宙中要打交道的必要花费。我正打算要问泰佑 有没有姓氏,但他正忙着介绍我们两个给其他人认识。但他既紧张又口齿不清。所以当尤拉先生把他的大手放在泰佑的肩膀并且,只对着他说话时,「很高兴能和你一起战斗,泰佑拉,」这让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泰佑试图要纠正「泰佑拉」是他名字的印象,但就在此时,尤拉先生开始大喊,「排好阵型!永生者们还在进入!我们必须尽可能拯救更多人!」

所以这就是那些金属战士们的称呼:永生者

这个名字对我们的生存来说并不是个好兆头,你知道吗?


优雅的黑发女士穿着优雅的黑色连身裙从传送门到金字塔穿过广场,身边环绕着一群永生者护卫。当尤拉先生带领着我们对抗他口中的「震惧军」时,她看着我们。

她看着我们把比我还小的小孩抬进怀里,把他们带离危险区域。

其中一次,尤拉先生抱着三个。

她看着我们插手帮助那些过于恐惧而无法保护自己的旁观者。

她看着我们消灭一个又一个的永生者。

而我在她完全消失之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她怜悯地摇了摇头,如果那是怜悯而不是厌恶的话。

我转向泰佑——顺道一提,他的姓氏是维拉达——而他看起来精疲力竭。他举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盾来保护各式各样的人——每一个对他来说都是完全的陌生人——免受这些不死永生者所伤。我太忙着想要活下来读取他的思想,但我抓到了重点:他并不相信自己,并不认为他能够掌握自己的天赋。

我俯身说道,「噢,你做得很好。」

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对我点头,并且张起了另一面盾牌,一个在他伸出的双手之外扩张的圆圈,让两个妖精孩子有足够的掩护来逃离那些被矿石覆盖——或是说被拉佐特石覆盖的家伙,尤拉先生是如此称呼的——永生者一直在追击他们,他举起盾牌,阻挡永生者对妖精的追击,并给了我机会来对他们不那么永生的双眼来使用我的小匕首。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那样做了六七次了。那真的很有效。我可以直接跑到他们面前然后刺击。一开始,我以为泰佑可能会呕吐,但他一口把它吞了下去,而现在已经对我的招式很习惯了。从来没有人像这样认真地学习着我的招式,或许除了我妈吧,但我尽量不让这个想法扰乱我的脑袋。

泰佑召唤出一面新的盾牌来阻挡另一只永生者迎面而来的连枷攻击。

尤拉先生喊道,「泰佑拉,把那只推过来!」

「是泰佑,」他在试着照指示去做的时候吱吱叫着。我发现在当他需要杠杆支点的时候,泰佑会在他的右耳下方召唤出一个小光圈。就像是一个明亮有光泽的耳环,危险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必须压抑把它抓下来,或是盯着它看太久的冲动。

泰佑扩张了他左手的护盾,将它从圆形转为菱形。他微笑了一下,或许对于这个手法有点骄傲,然后他用两只手给予这面菱形盾牌更多的面并且带着它往前进。

永生者的连枷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反弹回去,让怪物失去了平衡。泰佑欺近并且推了下去。永生者跌倒了,然后尤拉先生砍断了他的头,十分流畅。

「很好,」他在转身攻击另一只生物之前吼道。

泰佑又笑了,我也为他笑了。而后他收起了笑容,将他的盾转去保护卡娅女主的背后。

贝连先生喊道,「我们必须召唤公会!将他们带入这场战斗!」

查雷克大师炸了另一只永生者然后喊了回去,「我不确定有没有可能!我能命令伊捷投入战场,或许卡娅也能对欧佐夫如法炮制. . .

拉温妮女士终结了他的想法:「其他的公会们已经撤退来固守他们自己的领地,对彼此之间更加地猜忌,而不是波拉斯。」

卡娅女主说到,「这还没有算上那些已经侍奉波拉斯的公会。葛加里和俄佐立,或许古鲁也是,」

我无法相信古鲁会侍奉一只龙。我知道我的父母永远不会这样做。

拉温妮女士也皱起眉头。她显然也不喜欢俄佐立正在侍奉波拉斯的这个想法。

泰佑和卡娅女主背靠着背,在两只永生者之间格挡着攻击。我想我帮的上忙,于是我溜进了他们之间。我靠过去对卡娅女主低声说道,「通知赫卡拉。她会带上整个宗派。」

卡娅女主刺倒了她的永生者,然后停下来悲伤地摇了摇头。「赫卡拉死了,」她说。

就这样。我的世界开始. . .天旋地转。

不可能. . .

我昨晚才见到她,她很好、很开朗。她是赫卡拉,她是我全世界、整个多重宇宙中最好的伙伴。

泰佑在他的盾牌后面关心地盯着我。

「赫卡拉是我的朋友,」我绝望地说道。「她认识我。她懂我。」

泰佑看上去的感觉跟我一样:无助。他想要安慰我;把他的盾牌从右手推到左手,他伸出手并且给了我的手臂小小的安慰一握。

我丝毫无法装出安心的样子。我仍然无法消化卡娅女主所说的话。我无法想象一个没有赫卡拉的世界,没有她的笑声、她跳跃式的想法、她的忠诚以及友谊,甚至没了她的嗜血。但泰佑正努力着,所以我试着用一个感激的微笑来表示理解他的努力。我不知道我脸上究竟出现的是怎样的表情。

赫卡拉不能死,她不会死的。

赫卡拉死了,」卡娅女主是这么说的,而我知道她喜欢赫卡拉到不可能拿这种事情说谎。我很想相信她说谎,但我很清楚不是这样。

我最好的伙伴没有在跨公会步道等我。她再也不会在那边等了。她再也不会拥抱我、嘲弄我、逗笑我、抓我转身或是再一次和我说话

来这里,亲爱的,给我一点甜头吧。」我再也听不到这个、或任何像是这个的话了。没有她头发上铃铛发出的叮当声、没有她显化出一把剃刀时发出的嘻笑声、没有当她找到一些特别有趣的东西的时候,从嘴巴喷出的哄笑。这一切都没了。帘幕已经拉下,她的戏结束了。

更多的永生者进来,而我疑惑为什么我们还要这么麻烦的和他们战斗。

我周围的拉尼卡正在死去,而这一瞬间它看似不值得拯救。

赫卡拉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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