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故事:莉蓮娜維斯 – 無情黑鴉


「茜卓,請和我們一起吟誦,」僧長瑟雷諾說道,他對她比著手勢,沈重的衣袖搖擺著。

茜卓與修道院的火焰修行僧正在熔岩區的浮石上保持平衡,離瑞格沙的科瑞爾要塞修道院有幾哩之遙。空氣炙熱,火焰在地表上搖曳,巨大的火山在遠方隱約冒著黑煙。茜卓並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在這裡,這是她成為烈焰術士一員之處,但也是訓練吟誦的地方所在。

茜卓把手放到後腦勺,「我不是個偉大的吟誦者啊,」她說道。

「那麼這對妳來說將會是一次完美的挑戰,」瑟雷諾說道,他的淺笑讓眼睛周圍起了皺紋。作為僧長,同時也是科瑞爾要塞的領頭導師,瑟雷諾會為侍僧提供火焰魔法上的建議。就像路緹修女,修道院的女族長一樣,瑟雷諾也推動著茜卓的火焰天賦,刺激她在研究與自我了解上更進一步。

山脈 | Sam Burley作畫

「妳的天賦讓我想起那位給了我們創立這座要塞的靈感的人。」

「瑟雷諾,我不是她,」茜卓說。

「妳可以達到她的成就,」他回答道,「有一天會的。」

他指的是雅亞、雅亞巴拉德 – 一位有名的烈焰術士,但對茜卓來說,她只是個神話,一個懸在要塞空中的存在罷了。雅亞的烈焰故事傳頌在每位修行僧之間,也刻畫在門廊之上,她那對遮擋火焰的護目鏡還安放在修道院中的台座上。雅亞的某些咒語已經成為火焰侍僧間儀式性的練習 – 就像此時此刻,在這熔岩區的中央正在發生的一樣。茜卓知道這些課程有用,她可以不需要示範就完成這些課程。

「我們全部都能更接近雅亞,」瑟雷諾對其他人說,「讓我們開始練習吧。」

他領頭吟誦,這位僧長的聲音清明,但他的肺聽起來就像紙般單薄。茜卓從他移動花費的力氣注意到了他的年歲 – 他得用力挺胸才能舉起頭歌唱。

另一位烈焰術士主動加入了他們,很快的,空氣中就充滿了語音。牙齒碰撞的子音在低沈而冗長的母音間強調般的出現,他們變得和諧,雙腳在浮石的表面滑翔,雙臂像被熱度扭曲的空氣般擺動。就在他們舞動時,火舌從熔岩中升起,在他們周圍聚集成了一個火圈。

烈焰之舞很美,茜卓也同樣舞動著,她擁抱著自己,轉過頭旋轉,邊揮舞著手臂邊從指尖噴灑著火焰。她邊移動,邊抬頭看著從熔岩區升起的煙霧,與修行僧的吟誦一同飛入了瑞格沙的空中。茜卓想知道,這是否是雅亞曾經感受過的事情呢?路緹修女知道鵬洛客的存在,她說過雅亞也是鵬洛客的一員,她在遙遠的時空中曾唱過哪些詞來召喚火焰呢?茜卓深吸一口氣,喊出一聲足以比擬那支讓她感覺振奮不已舞蹈的聲音,隨著她的旋轉,歌聲越升越高。

「茜卓,」瑟雷諾說,「如果妳不參與的話,這個咒語會失敗的。」

茜卓停了下來,環顧四周,其他的修行僧都停下來看著她,吟誦消散,火圈漸滅。

「我以為我有加入,」茜卓說,她的頭髮閃耀著火焰,但她很快就用手弄熄了。

「妳必須學習將那樣的熱情聯通到課程之中,」瑟雷諾說,「只有團結一致,咒語才能生效,產生最強大的火焰,妳必須投身於此。」

科瑞爾要塞僧長 | Deruchenko Alexander作畫

「我正在嘗試,」茜卓說道。

「努力點,」瑟雷諾說道,他的話聲刺耳,「我的日子不多了,把一位老僧想看到的展現給他看吧。」

「別那麼說。」

瑟雷諾拍了手,「讓我們再試一次,茜卓,記得妳學過的東西,這些課程並非要用來約束妳的,而是為了幫助妳成長。」

僧長將雙手往外擺放,抓住了後腦,茜卓看到一道汗水從他的臉頰流下 – 他在施咒嗎?

一陣碎裂、崩解的聲響從火山區下方傳來,地面搖晃,茜卓與修行僧們在浮石上蹣跚不穩。

「那是什麼?」其中一個侍僧問道,轉頭四顧。

「是地震嗎?」另一個修行僧問道。

一座被熔化岩石的土丘從岩漿平原之上升起,把他們從修道院的方向分開。有某個活著的東西從岩漿中升起 – 某個活著、而且很大的東西。

「快點,」瑟雷諾說,「讓我們再吟誦一次。」

「這是練習唱歌的最佳時機嗎?」茜卓問道。

「展開防禦,像我教你們的一樣,快點!」瑟雷諾開始歌唱,修行僧們加入了他,又回復了他們的舞蹈,火圈再次環繞著他們,開始熊熊燃燒著。

某個巨型的東西從岩漿河床中往前噴發,那是一個長著尖牙與鱗片的頭,上面環繞著石角,接著是長長的脖子,其邊緣滿是釘子。那東西和亞龍一樣大,但很顯然地,牠很適應在火山岩中游泳。

燼喉地獄獸 | James Paick作畫

「是地獄獸!」其中一位修行僧大喊道。

「繼續吟誦!」瑟雷諾大叫道。

地獄獸向著空中咆哮,噴出了火焰以及硫磺氣體。牠轉動身體朝向修行僧們,觸鬚揮動著,牠的大嘴足以一口吞下他們任何一個,但茜卓覺得牠可能會喜歡咀嚼。

修行僧們吟誦著、舞動著,火牆聳立在他們身邊,阻擋著地獄獸。

隨著火焰揚起,茜卓環顧身邊的火焰修行僧,試著模仿他們的聲音與節奏。上吧,納拉,她想著。這一成不變的吟誦滿佈在要塞的牆上妳能做到的。她看著瑟雷諾,試著模仿他的動作。

火牆越來越高,但它正在噴濺,無法達到夠高的地方。茜卓知道那是她的錯 – 她的話語倉促,聲音混雜,舞步蹣跚。地獄獸能夠將頭彎下並且咬住任何一位修行僧 -

她看著那野獸的頭抬起,穿越火牆的高度,牠嘴上的觸鬚收縮,接著咆哮了起來。

茜卓放棄吟誦,轉而面向地獄獸,她的頭髮和雙手都迸發著火花,她朝著牠的腹部發射了兩發火焰,但牠那抗熱的鱗甲幾乎毫髮無傷。

地獄獸展開攻擊,牠的頭斬過火牆,直接瞄準一位侍僧,侍僧閃避過了攻擊,在地獄獸摧毀他的立足點時跳上了另一塊浮石。持焰者的火焰打中了地獄獸的鱗甲,但再一次,貧乏的火焰甚至無法讓地獄獸慢下來。

茜卓咬緊牙關,用腳後跟穩住身體,就在地獄獸低頭之時,她躍向牠,抓住了牠身上的脊柱,攀到了牠的背後。

地獄獸立刻把背拱起並且尖吼出聲,牠的觸鬚射出,試圖抓住茜卓。她抓住了其中兩條觸鬚,讓雙腳定在他的背脊上,藉此在背上穩住自己。

「我抓住他了!」茜卓大喊道。

地獄獸旋轉,並且扭轉自己的身體,突然間,牠的背部就到了前方,現在茜卓懸空在牠的觸鬚之上,雙腳胡亂揮舞著。

「瞄準牠的頭!」一位侍僧說著,正在變出一道火焰咒語。

「別瞄準牠的頭!」懸在野獸頭上的茜卓大叫。

茜卓緊抓著不放手,身體擺動著,她調整身體的角度,讓雙腳得到支撐,接著踢腿,讓自己得以往上飛過地獄獸的頭頂。地獄獸邊咬邊挺起身體,但茜卓將她的手加熱到發出白光,接著用手指刺進牠起伏不平的皮膚,她夾住了自己。

茜卓想知道她讓自己陷入了何種境地 –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怪獸頭上那些更為粗大的觸鬚正抽打著她,有些觸鬚擊中了鎧甲,但有些則鞭打著皮膚。她對著自己白熱的手做了做鬼臉,它們半陷入了怪獸的鎧甲之中,而她無法持續這樣的熱度太久,她需要更多熱度,超越她獨自一人所能製造的熱度。

「我有個壞主意,」她對其他人大叫著,「我改變心意了,我想說的是,瞄準我!」

茜卓計算著地獄獸下一次彎曲身體的時間,她鬆開掌握,並且以半跑、半滑行的方式下降到牠的腹部,邊用一道弧狀的火焰對抗著掃擊的觸鬚。一到達從熔岩區露出的腹部,她便用雙手抓住,並且轉身看著牠的眼睛。隨著豁盡全力的一聲叫喊,她用那白熱的手一拳打穿了牠的鎧甲。

地獄獸反射性地用頭撞向她,茜卓跳了起來。

就在牠那長著尖牙的嘴往下而來之時,茜卓跳開了牠的襲擊路線,地獄獸狠狠地咬到牠腹部上的板甲,一時之間,牠的嘴被卡住了。

茜卓在其中一塊岩石著地,她轉頭面向修行僧們,示意道「就是現在!」她大喊著,「火焰,對準我!」

其他修行僧呆呆站著,望向瑟雷諾,這樣的狀況並不在他們的授課範圍之內。

僧長看著茜卓的雙眼,做下了決定。

地獄獸尖吼猛拉著,牠的牙齒卡在了自己那如岩石般堅硬的鎧甲之中。

「現在!」茜卓懇求道,「快點啊!」

瑟雷諾看著侍僧們,點了點頭。

火焰修行僧們大喊,將雙手推出,朝著茜卓放出了十幾道火焰咒語。

肆虐火光 | Aleksi Briclot作畫

離那些火焰彗星與火球擊中茜卓只有片刻時間,她計算著自己的動作,接著原地旋轉,並在迴旋之時用雙手引領著火焰咒語的方向。在一個動作之中,她便將所有的火焰織成了一道如針般尖銳的炫目熱焰,她將火焰圍繞在自己身邊,感覺火焰經過身體時那足以讓皮膚霹啪作響的熱度,接著讓它射向地獄獸的頭部。

那釘狀的火焰刺進了怪獸前額的皮膚,深深鑽入,擊中了柔軟的組織。

隨著牠身體的抽動以及一聲尖吼,地獄獸掙脫了,終於讓牠那卡住的嘴從自己的板甲上移開。

牠抬起頭,咆哮著伸出牠的觸鬚,接著潛入了岩漿之中。

浪潮在岩漿之中翻騰,接著平息,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直到確定牠沒有要立刻回頭吞了他們。

茜卓把手撐在膝蓋上,努力的平復呼吸。「抱歉,我搞砸了吟誦,」她說道,她的火焰鬃毛慢慢消退,變回了她原本的頭髮,其中一撮明顯的翹了起來。

「正是,」瑟雷諾邊說邊給了她一個被灰弄髒的微笑,他咳起嗽來,但那並未阻止他的微笑。「妳剛剛做到的事,我只看過一個人做到過而已,妳準備好了,妳就是。」


「茜卓,起床了。」

茜卓回到了她在修道院的床上,她在這人們稱作早晨的時間裡,卻有一種虛脫感。

她能認出正在叫門的是路緹修女的聲音,這顯然沒讓事情變得比較好。

「茜卓,」路緹重複道,「起床,都中午了。」

「妳又知道了?」茜卓咕噥道,沒準備移動身子。「從我的眼皮底下,看起來可正是睡覺時間呢。」

「是瑟雷諾。」

茜卓終於坐了起來,「聽著,」她說道,想把睡意嘆出腦中,「如果他想要聊吟誦練習的話,告訴他明天可能會比較好-」。

「茜卓啊,瑟雷諾死了。」


僧長的告別式很短,就辦在柯瑞爾要塞階梯外的岩地上,他們都在那寬闊的岩梯上,那裡曾是茜卓首度成為鵬洛客之處,當中許多火焰修行僧都曾聚集在那,歡迎她這位困惑的年輕烈焰術士。

Mount Keralia | Franz Vohwinkel作畫

「我們全都是瑟雷諾的侍僧,」路緹修女說著,「我們之中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從他那火焰與熱情的人生中學習,也從作為要塞僧長所做出的貢獻學習。」

茜卓一半在困惑中哭著,一半在某種可預期的悲傷之中,她知道自己尚未感受到那苦痛的高峰,她能感覺到它就快到了,就像在黑暗中朝著她來的某種存在。

「瑟雷諾的身體在昨晚睡夢中停止了運轉,」路緹繼續說,「而在他過世時 – 由於他直到最後都是一位老師 – 他教給我們最後一堂課,他親身示範告訴我們,在我們擁有的時間之中,必須選擇一條路並且投身於此。我們必須找尋心中的火焰,讓它不斷成長,並且將我們的人生奉獻給它,我們必須看到在他人心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她雙掌合十,「再見了,瑟雷諾。」

修行僧們低下頭,連帽長袍垂下,蓋住了他們的臉。

當典禮結束時,茜卓並未和其他人一同回到修道院,而是離開營地,進入了山脈深處。她聽到路緹叫喚她的聲音,但她並未回頭。


瑞格沙無情的白日變成了炙熱的夜晚,盤旋在空中的煙塵暴就像是茜卓心中的糾結情緒。天色的黑暗讓她無法看見巨大火山的輪廓,但她能辨認出山邊蜿蜒細流的岩漿,從這個距離看來,岩漿看起來並不像在流動 – 她能想像那發光的細線正往下流著,或如果改變觀點的話,她能看見岩漿爬上斜坡,進入火山的核心。茜卓待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之下,正在煤蛾的巢底下。她看見一連串有著小小火焰翅膀的蛾盤旋在夜空之中。

她總是會磨耗瑟雷諾對她的期望,但學習吟誦或和別人一起練習會殺了她嗎?達到他對她的期望是那麼不好的事嗎?她哭泣著,但並非想著瑟雷諾的課程,而是他的仁慈和鼓勵。她感覺到心中有個空洞,那就像苦痛為邊的深井。她已經預料到老師之死將帶來的情緒波動,那是某種超越她能倚靠的實際存在,某種她能反駁的東西。但對這樣的空洞她無從反駁,那並不是她能對抗的,她只能與那空洞之處共生。

一段時間之後,她比起獨處,更想要自己的床。她沿著山路走回修道院,用火焰咒語照亮前方,煤蛾在她的去路上盤旋。


等到她走回修道院,已是早上了。

路緹修女坐在科瑞爾要塞的石梯上,膝蓋上有件摺起來的衣服,那是瑟雷諾的長袍,僧長的披風,上面有著如火般的縫線。

「妳為什麼用這個迎接我?」茜卓問道,她的肌肉困乏,心亂如麻,一場暴風正在那空洞中盤旋。她從來沒看過這件長袍離開瑟雷諾的肩膀,她的雙眼閃動。「妳想故意用這個來傷害我嗎?」

「茜卓,聽著,」路緹開始說道。

「不,我了解,」茜卓說道,走近路緹的臉龐。「瑟雷諾死了,但課程仍要繼續!即便他屍骨未寒,我們還是全都得聚在大廳,對吧?因為我們都得填滿那個空洞,那就是妳在這想告訴我的,不是嗎?已經好幾小時了,我們要往前進,而且我們得選出一位新的僧長?」

「不,茜卓,」路緹說道,低頭看著瑟雷諾的披風。「我在這裡是要告訴妳,我們已經選好了。」


「我不行,」茜卓說道,感覺就好像第一百次一樣。「我不是修行僧,我肯定不是僧長。」

她坐在位於修道院核心的一張花崗岩長桌前,身邊都是穿著火焰色長袍的修行僧長老,瑟雷諾的披風摺好擺在她的桌前。

「就像瑟雷諾總說的一樣,妳是科瑞爾營地有史以來最有天份的烈焰術士之一,」路緹說道,她的雙手合十,臉色和善。「他覺得妳足智多謀、有創意、而又直率。妳說的話與魔法來自內心,就好像是-」

茜卓皺了皺眉。

「就好像是雅亞一樣,我們全都能從妳的示範中學習。」

那是誇獎,但他們不會真的聽她的,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視線揚起一陣霧霾,「我無法代替瑟雷諾!我不是老師,甚至稱不上是個學生,對不起,但我得拒絕。」

有些修行僧面面相覷。

煉獄侍僧 | Joseph Meehan作畫

「茜卓,被要求擔任僧長是一份殊榮,」另一位修行僧說道,他長長的鬍子幾乎要碰到了石桌。「如果披風給了妳,那就是妳的責任,妳必須接受。」

「嘿,」茜卓說道,突然用力用雙拳錘在桌上,就在瑟雷諾長袍的兩邊,她的頭髮瞬間就變成了霹啪作響的火焰,「現在讓我建議你們,談論我必須做什麼,並不是說服我的好方法。」

路緹修女的嘴抿成一線,「瑟雷諾知道他命不久矣,茜卓,他在測試妳,他看到了妳的潛力。」

「瑟雷諾相信我是某種實際上不是我的人,」茜卓說道,「請相信我,你不會想要我接下這個職位的,我不知道如何吟誦,我會搞錯步法,我不是最擅長你們做的那些事的人。」

「那麼,就像瑟雷諾說的,這將會是妳的完美挑戰,」路緹說道。

這話語在她的胸中猛刺著,她坐了回去,垂下雙肩。她用雙拳揉了揉眼 – 是想停下眼淚,或者是想遮蔽她看到的事物?她不知道。

她張開雙眼,看著身邊火焰修行僧們的臉孔,就在此處,這些曾經教導她許多事物的人們,想要她來教導他們。如果她留下,她會讓他們知道這對她有多麼重大的意義,當他們在多年前的那一天接納她時 – 當她來到他們身邊時,她只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驚慌孤兒。

「你們真的覺得我做得到?」茜卓問道。

全部的修行僧都點頭示意。

路緹修女站了起來,伸出了雙臂。「茜卓納拉,妳願意接下瑟雷諾的披風,做我們的雅亞嗎?妳會引領我們遵從科瑞爾烈焰術的原則,教導我們火焰之道嗎?」

茜卓站了起來,身邊圍繞著她的同伴,這個大廳讓人感到安全,就像她床上的凌亂毛毯。也許她會踏上這條道路,雅亞只是短暫的經過瑞格沙 – 也許她能成為不只是路經此處的雅亞,而是停留著。也許成為一位火焰僧長會很有趣 – 同時也是一個開始填滿心中痛苦深淵的方式。

就在她站在桌前,試著找出幾句話來說的時候,兩個男人 - 穿著顯然不是瑞格沙的人 - 跑進了房間。


其中一人的胸膛寬闊,留著烙腮鬍,穿著結實的鎧甲;而另一位則體型較小,臉上乾淨,穿著覆蓋著符文的藍色連帽斗篷。

通念傑斯 | Jaime Jones作畫

所有人都轉頭望向這兩個人,他們往右看著茜卓,她認出了他們兩人。

茜卓急得語無倫次,「這是 – 這是什麼?」

「妳好啊,茜卓,」基定尤拉說道,「我們需要妳的協助。」

這件事有關贊迪卡,」傑斯貝連的聲音出現在她腦中。

茜卓帶著另外兩位鵬洛客走了出去,走下要塞的台階,朝向凱拉利亞山的斜坡前進。兩位來自她過去兩個不同時刻的鵬洛客 – 提醒著她生命中的不同時空、不同時間 – 在此出現,就在她覺得自己與科瑞爾營地的人們相連結之時。她試著在腦中找尋位置來容納兩者的並列。

「所以,」她說道,「基定,路過來執個法?你現在在追捕誰?」

「是奧札奇,」基定說。

「而妳,」傑斯補充道,「我們得到了一個任務,可能會用得上一位烈焰術士。」

「嗯,你們挑的時間還真是驚人的糟啊。」

「如果時機不對的話,不好意思,」基定說道,「如果妳得待在這裡的話,妳就得在此,但我們需要妳,茜卓,贊迪卡需要妳。」

熱空氣在她胸中盤旋,「贊迪卡說的嗎?那是直接引用的?」茜卓來回踱步,不確定該拿她突然感覺到的脾氣如何是好。「你們兩個還真是為我著想啊,你們兩個又是怎麼…?」

基定把頭點向傑斯,「最近遇到的,在拉尼卡。」

「所以你在不同世界之間跳來跳去,找人讓他離鄉背井,是這樣的嗎?」

基定張開了嘴又閉了起來,在那靜默的片刻,茜卓似乎聽到了來自他忍受著痛苦的細語。

正義鬥士基定 | David Rapoza作畫

茜卓感覺到對他的同情心正對抗著她的頑固,「基定,你知道我在這裡的歷史,你們所有人都該知道我已經為這個世界做出了犧牲。」

遠方火山的火光在基定的鎧甲上閃耀。「這裡並不是唯一一個需要犧牲的世界。」

茜卓摸了摸她護目鏡下方的太陽穴,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雅亞會和他們一起走的。雅亞對衝向新的冒險或前往某個危機,讓她能解放火焰魔法並且衝擊觸目所及所有事物的機會絕不會有所遲疑。這樣的引誘讓茜卓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而當她想到了那些正在受苦、而她能幫助的人們-」

「記得,」傑斯補充道,「妳對贊迪卡目前的境地也有責任,我們有債要還,妳和我都是,不管喜不喜歡,我們都有責任。」

茜卓的雙眼閃著火光,她慢慢地說,盡可能地從咬緊的牙關間保持冷靜。「能不能,麻煩所有人,別再跟我說,有關責任的話題」

基定十指緊握,「茜卓,」他說道,雙手碰觸著胸膛,對他來說,那小小的動作就像公開的懇求,那是意外需求的表達。

雅亞會和他們一起去,雅亞會一起去的。

「走吧,」她說道。

基定看了看傑斯,又回看著她。他試著走向她,伸手碰觸他的手臂。但茜卓怒視著他,火圈在她身邊燃起,像是她個人的火焰牆般圍繞著她。

咆哮烈焰茜卓 | Eric Deschamps作畫

這裡就是我最需要的,」茜卓說道,她叉起手臂,「我屬於這裡,我已經發了誓。」而在她的心中,那是真話。

「基定,」傑斯說道,「我覺得我們在這裡的事情結束了。」

基定看著茜卓的雙眼良久,接著點點頭說,「如果妳改變主意,到海戶找我們。」他幾乎是瞪著傑斯的靴子,「我們走吧。」

當他們時空旅行離開時,空中冒起濃煙,一時間遮住了她的視線。當他們消失,她的視線穿越石階,望向科瑞爾要塞之中 – 她看見路緹修女站在那,從門廊看著,手上拿著瑟雷諾的披風。

茜卓對路緹修女點了點頭,接著踏上階梯,朝她走去。


茜卓的起源:火焰邏輯

鵬洛客檔案:茜卓納拉

鵬洛客檔案:傑斯貝連

鵬洛客檔案:基定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