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故事:故事與結局

傑斯和多美代跟隨線索,來到了瑟班大教堂,瘋狂天使艾維欣的棲息之所,艾維欣展開攻擊,現在他們三人都陷在戰鬥之中。傑斯無法承受艾維欣的神聖力量,而在多美代這邊,她不願意為了救他的性命而打破個人的承諾。艾維欣擊敗了兩人,很快就會消滅他們。


這兩隻邪鬼在我身前蜷伏,就像大教堂地板上的污漬,他們轉開視線,不配為我所見。

我知道他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我知道他們也會流血。我可以感覺到他們喉嚨之下的脈搏,就在我的槍尖處。再一次溫柔的推刺,我便能揭開這些惡魔生物的真面目,將他們送入他們應去的遺忘之所,淨化他們的世界。

吾乃艾維欣,生來便為守護。

其中身著藍色斗篷的生物,懇求著我。他說話時,我看到蟲子從他嘴中溢出。「艾維欣,這不是妳,」他咳嗽著,他的爪子緊抓著自己的頭。「妳不必這麼做。」話語像蜈蚣一般地爬進了陰影之中。

我的視線是我最偉大的武器,甚至超越我的長矛。我的雙眼能看到的東西比人類要多,甚至比我的天使同伴要多。我看見彩色玻璃窗裡的天使傳令使,看見她們是如何尊敬地向我鞠躬。我在旅途之中看見跟隨著的月光,即便在這座大教堂裡,還有我雙腳觸地之處四散的白鴿。最重要的是,我看見臉孔之下的蠕動不安,我看見藏在人類形體之下的作噁謊言。

我獨自存在,就為了讓他們開放在正義之光下。

「妳生病了,或是接受了錯誤的訊息,」另一個邪鬼說道,她長長的雙耳在頭後方,她的雙眼是空洞的凹陷,在他們身後,我能看到的只有粗糙的黑髮,扭曲著。「妳應該保護人們,而不是-這樣。」

我用手朝她推去,我的光逼退了惡魔。她撞向牆,咳嗽著,落下的聲響變成了拖曳著的黑髮。

「我是抵抗外來邪鬼的城牆,」我說著,用我的長槍瞄準了她,槍尖彎成一根責罵的手指。「我消滅邪惡,無論其原貌為何,無論其形體為何。我已經看到你們爬過我的領域,滑進我的教堂。但現在我 看見你們了,現在,你們回答我。」

我呼求明光,明光便聽從於我。我的手中顯化出一道冷冽的閃光,手指的陰影覆於顫抖的惡魔身上。「終於,」我說道,「你們這些依尼翠的墮落份子得以終結。」

某個東西在屋頂出現,我往上看到天窗爆開,一個男人從玻璃之間落地。彩色的碎片像下雨一般落在大教堂裡,玻璃從我的皮膚上彈開,惡魔們則護住他們的頭部。

男人站了起來,手中握著劍,他站直身子,靴子和玻璃彼此摩擦。他毫髮無傷,白色的頭髮依然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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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索衍生物 | Franz Vohwinkel 作畫

它是吸血怪之一,一個古老的吸血怪。我認出了他的模樣,卻想不起他的名字。

「站到一邊去,吸血鬼,」我說,「我等一下再收拾你。」

但是他的身子擋住了我的去路,他已經拔出武器:一手握好長劍,另一手則是一道咒語。

「艾維欣,妳有點不對勁,」吸血鬼說道,他的嘴是隻吸血水蛭的嘴,尖牙繞成一個血腥的圓圈。「我是來幫忙的。」

「別試圖停下我的長矛,否則你會自己嚐到它的滋味。」

我想不太起他的名號,但我看見他了。他的臉孔因為皮膚底下滑行的水蛭而抽動,他冒出血腥的味道。

「艾維欣,」他說,「我需要妳跟我一起去地下室,只要妳等一下子,妳就會看到我必須做的-」

「我的任務從不等待,」我回答道,把神聖魔法猛擲向他,狠狠地擊中了他的胸膛。

吸血鬼並未移動。

「艾維欣,」他說道,「地下室,我們有必須去做的事情。」

「索霖,」其中一個生物說道,她空洞的雙眼望向吸血鬼,「你可以幫她的,對吧?」

「安靜,」他厲聲說,聲音中的力量讓惡魔們搖晃。「聽我說,如果妳對這兩個傢伙有什麼不滿,妳可以先殺了他們再開始。」

兩隻魔鬼看著彼此。

「但我不准妳離開這裡,直到我們的工作完成為止。」

在高聳的橫樑上,佈滿羽毛的翅膀發出沙沙聲。我受祝福的天使們有十二隻眼睛往下看著我們,美麗地閃動著,就像午夜的星辰。

我發現自己想要些什麼,一個天使是由美善組成-但美善是由某個天使的行動所組成的嗎?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問題。

「我警告你,吸血鬼,」我說道,「這些侵入者是依尼翠最骯髒的威脅,但在我看來,你可能會成為更大的邪惡,滾開,不然我和我的同伴會把你擊倒。」

他無視我的警告走上前來,我用神聖明光攻擊他,但再一次,這道咒語無法傷他分毫。他歪了歪頭,雙眼看起來幾近擔憂,但他的吸血尖牙彎曲,嘲笑著我。我聽到了笑聲,一串疑惑進入了我的心靈-並不是說我可能會被擊敗,而是在我放出咒語的那一刻,我可能遲疑了。我可能在避免自己擊倒他,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我聽到橫樑上天使翅膀的拍打聲,我可以感覺到他們那如星辰的雙眼看著我。我在他們的眼裡的星光下武裝自己,舉起長矛刺向吸血鬼,它成為了正義之劍。

吸血鬼又走了一步,讓他的胸膛正對著矛尖。「艾維欣,」他用那血腥的嘴說著,「你傷不了我。」他把手伸向我。「而這就是理由。」

他接下來說的話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記,那只是聲音,只是空氣中的振動,但我感覺那就像是把雕刻刀,像是審判官的烙印。

「我是你的創造者,」他說。

這些話感覺很老舊,就好像刻在我體內某處,塵土集在木缽裡一樣。但現在,塵土四散,而我看見了他。

他是索霖,馬可夫的血脈。我看見了他,他的嘴和水蛭不同-我不知道自己之前為什麼會那樣看他。他那白黑相間雙眼和高聳的顴骨和我並不相似。

他是我的創造者,這事實現在對我來說顯而易見,我看著他,也看見了自己。

他是我存在的理由,他從我被創造時就存在了,這個人在我成形後便看顧著我,是他賦予了我任務。我的創造就發生在這裡,在這座大教堂的深處。我現在知道他創造我,依尼翠的神,目的只有一個。

吾乃艾維欣,我生來便為守護。

為了清除依尼翠的威脅,為了回應無辜者的祈禱,為了擊倒那些折磨他們的東西,為了保護那些將被這世界的陰影所吞噬的存在。

「你是我的創造者,」我說。

「是的。」

「那麼你肯定是好的,」我說。

我創造者的微笑很柔和,只露出了一點點的尖牙。

「你就是源頭,」我說,「我的源頭,所以,是好的。」

「沒錯,艾維欣。所以妳可以做最好的自己,妳必須加入我,來吧。」他把手伸了出來,但有什麼讓我對伸出手感到遲疑。

我看著自己今晚戰鬥的兩個人,他們的背靠著中央的牆,對我來說,他們看起來依然像是魔鬼,但也像是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法師,凡人。

他們的血噴濺在我的大教堂裡,我可以聞到我劍鋒上的銅味,但這只會是因為他們是邪惡的。如果我把他們擊倒,除了怪物,他們又能是什麼呢?一個由良善組成的天使-良善是由天使的行動所組成的嗎?

我的創造者注意著我,他冷酷的雙眼端詳著我的臉孔,我可以看見他頸子蒼白皮膚下的搏動,血管中其他人溫暖的血液跳動著。

吾乃艾維欣,我生來便為守護。

我身邊環繞著影像。

村莊燃燒著。

無辜者遭到屠戮。

沒有

一位母親,趴在孩子身上哭泣。

守護。

我已經點燃了那些火焰,我已經屠戮了那些無辜者,我被創造為防禦者、保護者-而那位保護者已經帶來了毀壞,而我並不只是個保護者,而是一個象徵。整個教區都圍繞著我成長-但教區已經點燃了一道熱切的憎惡,我的力量煽動了那些火焰。

變好是什麼意思?良善是由一個天使的行動所組成的嗎?

我看著自己的創造者,歪著頭看著他。

我是被製造出來的,但我被做得並不完美,有著瑕疵。我一點都不是個保護者,而是為了傷害這個世界而利用的一個危險,一個武器。

「你,」我說道。

我把肩膀朝向我的創造者,彎曲我的羽翼。月光在我身上聚集,我的皮膚發光,我能看到鴿子在教堂裡環繞著我飛行,現在,對我來說,必須做的事很清楚了。

「艾維欣,」馬可夫說道,他的聲音低沈,是獵食者的語調。

「馬可夫的孽裔,」我宣告道,舉起我的長矛,劍鋒彎曲刺向他的胸膛,「你容許這件事發生。」

「妳說話應該小心點,孩子,」馬可夫說。

「我不是你的孩子,」我說,「我是你的創造物,你要對我所能做的一切負責,我為了一個目的而生,而你的目的並不純淨。索霖馬可夫,我在此宣判,你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邪惡。」

「妳太超過了,」馬可夫咬牙說道。

「索霖,等一下-」其中一個魔鬼警告道,「不行,對這個時空的後果-」

「你為什麼容許這樣?」我問道,「你為什麼要把我做成這樣?」我把抵在他胸上的長矛往前推,刮擦著鎧甲。

馬可夫冷笑著,他手上的劍在來自橫樑光線下閃耀,「艾維欣,下去地窖,」他說,「讓我們聊聊妳的創造。」

「你創造我,是為了確保所有惡物都會面對其敗亡,」我說道,「準備好面對你的吧。」

我握著長矛跨步向前,用上每一分神聖力量。不知為何,刃鋒錯失了他的胸膛,而我穿過他倒下,他用吸吮魔法攻擊,但我及時轉身,讓它偏離開來。

我抓住他,把明光轉化為攻擊。擊中了,但只在他的鎧甲上擦出火花而已。

他回擊,用劍的平坦部分與我戰鬥。但其力量依然足夠讓我的胸骨嘎嘎作響。

我用雙手舉起長矛,尖端朝向天國。我連通了自己的憤怒與武器,它因神聖力量而霹啪作響。

「妳生來就是要對我忠誠的,」馬可夫說,「妳無法傷害我。」

「它似乎不行,」我說道,「但她們可以。」

他抬頭,看著那些我喚來向他攻擊的天使,她們從橫樑落下。他幾乎沒時間在她們展開攻擊前護住自己的臉,她們優雅的雙手像爪子一般揮向他。

但他回擊了,他的攻擊很可怕。他用劍刺穿了一個天使,並斬過了另一個的翅膀。他把一個天使甩到地上,撞裂了大理石,另一個則穿過圓柱,把岩石化成了粉末。有一個天使用狂怒之爪攻擊他,朝著他的臉和肩膀攻去,但他抓住了她的頸子。我把自己的力量給她,但我可以看到她的菁華正流進他的體內,黑暗的液體從她的雙眼和嘴裡進入他的身體。她拱起身體,像是一隻烏鴉正在哀嚎。

他轉身面對我,身上的皮革和胸甲都裂開。我的天使們已經讓他變弱,但他離被擊倒還很遠。他用劍尖輕敲著大理石,「艾維欣,這不會改變任何事,」他說道。

我一聲呼喚,最後三個閃動著雙眼的天使,大教堂最後的守護者圍住了他。她們攻擊的劍與爪同心一致,攻勢又多又強。她們靠近他,尖鳴著,從四面八方展開斬擊。馬可夫必須和我在獄窖裡有相同的感覺,和惡魔之翼一起放逐在暗無天日的虛空之中。

一個接一個,他消滅了我的天使,他衝向其中一個,讓她撞過一排又一排的石椅。就在下一個天使向他俯衝時,他擲出長劍,劍鋒撞上她的胸膛,刺穿了她。他抓住最後一個攻擊者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接著把她從落地彩色玻璃窗給丟了出去,牆壁碎成千片,天使在峭壁某處拱成一團。

馬可夫再次轉向我,一聲咆哮從他的尖牙中傳出。我把長矛的刃鋒抵著他的頸子,但我可以感覺到它拒絕傷害他,我推著它,而它就是無法割傷他。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臉上,提醒自己-他不是什麼吸血鬼貴族,而是隻驚懼獸,他是隻怪獸,一隻血腥惡魔,一隻水蛭。

我再看了他一次,他的雙眼變成了嘴,牙齒圍繞著。他的臉孔是個輕薄的面具,他是我的創造者,而他也是罪惡的化身。

「艾維欣-」他開始用水蛭的嘴說道,我用長矛斬過他的頸子,割的深度直可見骨。

他咆哮著,後躍抓住了我的頸子。腐敗的流漿從他的指間傾瀉而出,變成了石板上的噁心真菌。

他跳向我,長劍瞄準我的心臟,劍鋒在我閃避時和長矛擦出火花。我轉身攻擊,但我必須低頭避開他的爪子,那一擊切斷了我翅膀的肌腱。當我用明光向他推刺,卻碰上了血魔法的衝擊波,粉碎了我的咒語。我尖叫撲向他,用他的身體粉碎了一根圓柱,讓他撞過玻璃和碎裂的樹木,直到他撞上了大教堂的牆壁。

這頭怪物的頭歪了歪,我聽到骨頭之間的敲擊聲,他脖子上的傷口開始結痂。

他眼窩裡的嘴流洩出話語,「艾維欣,我必須這麼做。」

「而我,這個,」我說道,我把長矛插進這怪物的胸甲缺口,深到刃鋒都碰到大教堂另一邊牆壁的花崗岩了。

他咆哮,而我被打到後方。馬可夫抓住了矛柄,拉出了刃鋒,有那麼一下子,我可以看到那做為他心臟的污穢動物,蠕動的鰻魚從傷口流動。他把長矛和自己的長劍丟到地上,兩把武器彼此撞擊而發出聲響,他用一隻爪子抓住了傷口。

「妳輸了,」他裝腔作勢說道,「妳現在只能把我看作一隻怪物,那就是妳可以傷害我的理由。」

「你是這世界的污點,」我說,「只有現在我才能把這點看清楚。」

他的攻擊瞬即襲來,幾乎比聲音還要快。

我們扭打了起來,用手鉗住了對方的肩膀。我們把彼此砸向長椅,我們把彼此舉上橫樑,把樑柱撞個粉碎,我們的掙扎捲起了灰塵與羽毛。我抓著他那囉唆的臉,傷口並未立刻治癒。我的手指找到了肉身並加以粉碎,刺鼻的煙霧從傷口滲出,瑟班大教堂的幾大塊碎片落在遠處的地板上。

他的表情詭異,突然用爪子鎖住了我的上臂,在我拍打翅膀試圖讓我們停在空中時壓制我。他的肌肉硬如鋼鐵,把我的雙臂扭到背後,讓一邊的肩膀脫臼。我明白到,他之前一直在保留實力,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

他咬住我的頸子,那痛苦就像一千名無辜者在尖叫,一千個需要幫助的懇求,一千個我不會回應的祈禱。我感覺自己的血液從喉嚨傾瀉而出,被吸了出來。

當我們下降,那並不是因為重力,不是因為我雙翼的無力,而是因為他讓我們下降,他的力量把我們從大教堂的高處給砸到地板上。

穿過地板。

當我們停下,我們躺在瑟班大教堂的地窖之中,一個鋸齒狀的大理石洞就在上方。馬可夫的長劍在洞口,接著落在我們身邊,劍尖插進了石頭。

我摸著冰冷的石頭地板,摸索著我的長矛,但它不見了,肯定還在樓上。但我摸到了一個黑暗的東西,地上的一個灼熱傷疤,某個強大咒語的剩餘物。它被形塑為像翅膀一樣的東西,天使的翅膀。

魔鬼們在頭上大喊著警告,它們懇求的回聲響徹大廳,對我來說,它們聽起來就像是那些沒人回應的祈禱。

「妳應該知道這地方,」馬可夫說道,他站了起來,擦了擦滿是尖牙的嘴。「這是妳出生的地方。」

我起身,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我並未止血。不知為何,在這個地方,感覺就像在治療。「就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地方,」我說道。

「讓我幫助妳,我的孩子,」那頭怪物說道,「我可以…淨化妳的心靈,讓妳再次成為美德的代表。我會重新製作妳。」

絕不,「如果我不是那種你理想中的女兒…」我說道。

他退縮了。

「…那麼我們必須再次戰鬥,再一次,直到永遠。因為我不會屈服,我不是怪物的工具,我不會被改成像你一樣。」

我可以感覺自己的力量已經回復了,就在這個神聖之地,我的力量取之不竭。片刻之後,我將會準備好再次打倒他。

「不,」馬可夫說道,「這得結束,就是現在。」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我說,「所以繼續吧,創造另一個銀色暗窖,囚禁我,那是你唯一可以阻止我用自身力量消滅你的方法。」

「牢獄消失了,」他說,「我無法創造出另一個獄窖,就像我無法創造出另一個妳一樣。」

我聚集了力量,「你是我的創造者,你肯定知道這個世界的方式,無法被消滅的東西就必須被束縛。」

馬可夫從石板地拔出長劍,他小聲說,「但艾維欣…妳可以被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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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無法看見他的臉,因為他轉身背向我。我無法看見他是怪物或人,我只能看到那把長劍的劍尖。我只能聽見古老的話語,逆轉祭禮的文句,撤銷恩賜的文句。我只能感覺自己的雙膝跪在大教堂的地板上。我只能聞到附近悶燒的灰燼,我只能摸到自己身下的陰影,映出我第一個時刻的形狀。

我只能對你這麼說,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祝禱,我只是想讓無辜者免於受傷而已。

吾乃艾維欣,我生來便為守護。



「什麼-你做了什麼?」傑斯詢問道。

煙從地板上燒焦的地方升起,沿著大教堂天井照下的光飄升。艾維欣不復存在,不知為何,大教堂現在感覺起來特別廣大,有太多的空間,太多的空白。

傑斯四處張望那艾維欣曾經存在的空間和索霖的臉,吸血鬼微微蹣跚,雙拳緊握住他的劍,就好像想穩住胸中的地震。

「我必須這麼做,」索霖細語道。

傑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雙手,搞不清楚怎麼會這樣。最後,他轉向多美代。「他真的得這麼做嗎?」

多美代只皺了皺眉,她拉起長袍,蹲坐在地板上,用戴著手套的指尖採集灰燼的樣本。她起身,摩擦指尖的灰燼,她的手放在腰帶上的望遠鏡,就像戰士碰觸可靠的武器一般,她的雙眼盯著傑斯,「這會有…後果的,」她說道。

傑斯點點頭,「這個世界的人們已經失去了一位保護者。」

一陣廣大、低沈的聲音在空中隆隆作響,那聲音砰的一聲打在傑斯的胸中,把地窖的塵土都震得飛了起來。

多美代看起來十分嚴肅,「這個時空已經失去了它的保護者,」她說道。

這個世界再次隆隆作響,但這次是在傑斯的腳下。大地在震動,地動越來越強。石板搖晃不穩,彩繪窗戶的碎片搖動掉落,從描繪著艾維欣臉孔的邊框上落下,粉碎的聲音響徹空蕩的大廳。

地動消退,迴音止息。

傑斯看著索霖收劍入鞘,轉過頭去,他的衣領圍著下巴,肩膀隆起。吸血鬼滑翔到一座樓梯上,他的指甲陷在大理石的欄杆裡。

樓梯從中心下沉,傑斯注意到了。那損耗來自數百年的腳步,數百年的崇拜者,數百年尋找艾維欣的人。

「你做了什麼?」傑斯追著他叫道。


依尼翠闇影的故事將在六月八日回歸,在那之前,請在接下來兩個星期回來看看多重宇宙中的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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