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故事:妮莎的決心

傑斯貝連不是一個鬥士,他來到贊迪卡的目標就是解開謎題:漂浮在這個時空的晶石是如何囚禁奧札奇的?他們又是否能夠利用晶石來捕捉-或殺掉那還停留在贊迪卡的泰坦鎢拉莫。

由於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知識都在海戶陷落時被摧毀了,傑斯被迫踏上一趟危險的旅程,前往烏金之眼,晶石網絡的中心。傑斯以前曾經到過那裡一次,當時的他不小心協助釋放了奧札奇。現在,他必須回到烏金之眼,解開贊迪卡晶石之謎。

如果他能活著到達的話。


傑斯貝連把自己的靴子擠進一塊鋸齒狀的石頭中,推著,伸長身體,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發疼的手指放到下一個扶手處。

這肯定不是他拿手的事。風吹打著他的斗篷,他沒往下看。

他並不怕高,至少沒比一般人怕,但他知道自己所在的山崖有多高,而往下看並不會給他任何有用處的資訊。至少,一定程度的謹慎似乎是合理的,即便從這麼高摔下去肯定會要了他的命,他的身體會噴濺在. . .

他沒往下看。

擲影尖峰 | Florian de Gesincourt作畫

要是裘黎恩心靈中的地圖沒錯,這片山崖的頂端便是通往阿庫姆平地之處,那是一片廣闊的區域,由鋸齒狀的火山岩及危險的峽谷構成。鬼怪的圖圖部族住在這區域的某處,或說曾經住過,在奧札奇興起之前。這裡的地貌已經因三個奧札奇先祖從被稱為阿庫姆之牙的山區出現而改變,不論是傑斯之前的經驗,或是裘黎的知識都沒辦法引導他。他需要幫助,他需要圖圖和他的部族。

一吋又一吋,一階又一階,傑斯爬上了岩石。雙手疼痛著,至少,他爬過了山崖口-

-直接對上了一隻奧札奇。

走著的奧札奇很小-也許和他一樣大-它那如骨頭般空白的臉離他只有幾呎之遙,他往後跌,但自己停了下來,一隻腳懸在深淵之上,他滾到一旁,用自己的雙手與膝蓋撐起身體,使那個東西無法輕鬆地抓住他。

回收奴獸 | Slawomir Maniak作畫

奧札奇盯著他看,它那無眼的臉孔跟著他的移動轉向、猛衝。

傑斯逼著自己站起,召喚出一個幻象守護者。這隻奧札奇的心靈就像它的臉孔一樣空白,他慣常使用的把戲沒有一個能在它們身上起作用,睡眠魔法對不睡覺的東西無用,隱身術對沒有眼睛的怪物無用,即便他的幻象對上這些異界的敵手,看來也蹣跚不穩。

奧札奇像撕碎一張紙般地摧毀了他的幻象,持續接近。

利用爭取到的時間,傑斯召喚出了一道更可靠的幻象;利用時間,可能足以讓他迷惑那生物足夠的時間,讓他可以逃脫-試驗觸覺性或聽覺性的幻象,也許能夠誤導它。他用盡了時間,因攀爬而精疲力竭,他所能做的只有試著擠進兩塊尖銳的岩石之間,希望自己可以得到一些好運。

一陣金屬聲,閃過一道亮藍色的亮光。奧札奇暈眩蹣跚,傑斯眨了眨眼。什麼. . . ?

「倒下,污穢的東西!」聲音來自他的左方。

奧札奇轉動著它骨質的臉孔四處看-或說是沒有眼睛的同等之物-就在此時,一根重棒往下捶在它白色的頭顱上。隨著一聲像是瓷器粉碎與肉泥噴濺的聲音,奧札奇倒了下來。

傑斯窺視著身旁的岩石,看到了一個蹲著的鬼怪裂開了嘴笑著,就像他回來之後看到的大部份鬼怪一樣,她的頭頂上有一顆金屬腫瘤,背上有一個沈重的籃子和一把石棒-不對,他明白到不是棒子,也不是籃子,而是杵與缽。那鬼怪站起來只到他的腰間,但她肯定極為強壯,才能拉著那些東西跑來跑去。

晶石磨工查妲 | Chris Rallis作畫

「哈囉!」鬼怪說道,帶著似乎對他不適當的喝采之意。「不安全,獨自旅行。」

她把杵在岩石上擦拭了一下,把上面的些許骨頭和從奧札奇的腦子上沾到的東西抹去。傑斯還不想在她腦子裡挖掘情報,那會阻礙可能的良好關係。

「謝謝妳救了我,」他說,「妳怎麼做到的?對奧札奇做的那些?」

「喔,它的頭骨就和你的一樣容易打碎,」鬼怪說道,她敲著頭頂,叮噹作響。「比我的容易一點。」

「我是說在那之前,」傑斯說,「那道咒語,無論那是什麼。」

作為回應,她四處張望,就好像遺失了什麼似的,接著大叫「啊哈!」,快速的把一塊傑斯看起來像個小岩石的東西撿了起來,不-不是岩石,那是贊迪卡魔法晶石的一塊碎片。

「一顆晶石可以留住魔法一千年,」她說道,「或沒那麼長,如果需要的話,這顆的魔法大部份都用完了,但我會盡量磨出來。」

她咯咯地笑,把晶石丟進了她的缽裡,開始心不在焉地敲打它,火花四濺。

「從它們的大小上看不太出來,」查妲說道,「每一塊晶石都像一個又深又黑的洞,裡面可能裝著滿滿的好東西,也可能空空如也,想知道的唯一方法就是跳進去。」

「我懂了,」他說,「嗯. . . 忘了說,我是傑斯貝連。」

「巨石庇所的查妲,」鬼怪說道,就好像那已經解釋了一切似的。

「我在找圖圖,」傑斯說道,「妳認識他嗎?」

不知為何,這句話讓查妲大笑出聲。

「他死了啊,」她說,「可以說是死透了。」

她再次開始大笑,但看到傑斯毫無反應,她試著喘氣,「他是岩石做的,你知道吧。」

「發生了什麼?」傑斯問道。

「我吃了他,」查妲說。

傑斯一時間想像起恐怖的食人祭禮,直到他記起她剛剛說有關圖圖的事,讓她的恐怖話語變成僅僅是不適當的聲明。

「妳說什麼?」

查妲再次咧嘴笑了出來,展示出兩排有著許多洞的牙齒。

「我,吃,了,他。」

「我以為妳剛說他是岩石做的,」傑斯說道。

「沒錯,」查妲說,「你不太了解鬼怪,對吧?」

「我真的不了解,」傑斯說道,「妳為什麼要. . . 吃了他?」

「當我們發現晶石與其他魔法岩石的時候,我們會研磨並吃了它們,」查妲說道,「這讓我們更為強壯,圖圖讓我們這麼做,但接著我發現,圖圖本身就是一塊具有最多魔法的岩石. . .」

她聳聳肩,拍拍自己的肚子。

「那樣. . . 有種莫名的詭異感。」

「謝謝!」查妲說。

「嗯. . . 怎樣都好啦,」傑斯說,「我在找的地方其實是烏金之眼,我之前曾經去過那裡,但一切似乎都改變了。」

「為什麼?」查妲說。

「為了阻止奧札奇,」傑斯說道,「我得更了解晶石網絡,而烏金之眼正是它的中心所在。」

「曾經是,」查妲說道,「一團混亂的玩意是沒有中心的。」

她嘆了一口氣。

「但我想我能幫你指路,如果你覺得那很重要的話,」她說,作勢要他跟著,「不過我不懂這些忙亂都是為了什麼,我們在這相處的挺好的啊. . .」


他們花了幾個小時辛苦的走到眼,查妲選了條蜿蜒的路線來通過危險的阿庫姆尖頂,有兩次,他們都得為了閃避奧札奇而從原路折返,即便是查妲,似乎都在那動盪不安的地形中感到有些迷失。她一路上都絮叨著晶石的天性,傑斯還不知道究竟是它們真的蘊藏著能量,抑或是它們的能量只會指向對抗奧札奇,至少他正在學習。

最後,查妲指給他一座洞穴的入口,並與他告別。

「妳不進來嗎?」傑斯說。

「不了,」查妲回答道,「沒人會進去那裡,壞魔法,死定了,祝你好運!」

她跳過岩石離開,傑斯轉頭面向那不祥而有稜有角的洞口,那裡的石頭肯定不是自然的。

他謹慎地下降,從許多墜落的晶石之間走過,這個地方鴉雀無聲、毫無生氣、完全沒有他上次到訪時的生機勃勃。他的幻象之光在這廣大的廢墟映照出奇怪的陰影,如果眼已死,要是曾經驅動這裡的力量已經消失,他可能終究學不到任何事物。

烏金聖所 | James Paick作畫

一道藍白色的冷光在前方閃耀著-是他的眼睛嗎?他熄滅了自己的光線,沒錯,是光暈。那代表-什麼?烏金之眼裡還有生命?還是有人已經在這裡了?

憑藉著微弱的燈光,他小心地踏出每一步,跟著鋸齒狀的晶石碎片往下。隨著他的行進,身邊的石頭變得更加有秩序的排列-它們的表面和符文修復了,而排列也變得正確。

「歡迎回來,」有個聲音說,安詳而有力,似乎像是從身邊的石頭發出的雷鳴。「希望你不是獨自前來,我的準備工作快要完成了。」

一個身影從巨大洞窟的陰影中現身,其角閃耀,雙翼展開,一隻巨龍朝著他滑翔而來,傑斯往後退了一步,心跳為之加速,是波拉斯嗎?

不對,不是波拉斯,這隻龍從體內閃耀著柔和的光芒,傑斯以前曾經看過。

巨大的身影在他面前停了下來,雙翼展開。

「嗯,」龍皺眉說道,「我以為會是別人。」

「我也想這麼說,」傑斯說道,「你是誰?」

巨龍凝視著他。

「你知道這個地方的名字嗎?」

「知道,」傑斯說,「但我不會讓你自稱是我期望的那位,你叫什麼名字?」

巨龍微笑著,沒露出他的牙。

「合理,」巨龍說道,「我叫烏金,很久以前,我協助建造了這個地方。」

傑斯以為烏金很早以前就死了,假設真有其龍的話,但他就在這裡,在這發光的肉身之中。傑斯試著讀取這巨大存在的心靈,試圖驗證他的故事,但卻發現他的心靈就像一座水晶牆,光滑又閃耀著光芒。

靈龍烏金 | Chris Rahn作畫

「我是傑斯貝連,來這裡是為了學習晶石網絡,我沒想過會在這裡發現網絡的其中一位建造者。」

「你曾經來過這裡,」烏金說,不幸的是,那並不是問句。

「啊,」傑斯說,「是的,來過一次,事情. . . 並不順利。」

「你們釋放了奧札奇,」烏金說道。

「我-」傑斯說,「是的,有三個人,我們打了起來,密室就-」

"「我知道,」烏金說,「有你、一位烈焰術士、還有一個龍語者,都是鵬洛客,你們打開了眼。」

他是怎麼知道的?

「那不是我們的錯,」傑斯說,「我們只是-」

「被操弄了,沒錯,」烏金說道,「被另一個巨龍鵬洛客操弄,也是我的仇敵之一-」

「喔不。」

「-尼可波拉斯,你認識他嗎?」

「我們很熟,」傑斯說,「這不是他第一次操弄我了。」

「他天性如此,」烏金說。

「為什麼?」傑斯說,「為什麼他會想要釋放奧札奇?」

「那,」烏金說,「是個好問題,是個我會花很多資源去回答的問題,不過,此時此刻,我們必須做的,同時也正是波拉斯想要我們做的,就是專心在奧札奇身上。」

「我們最好快一點,」傑斯說,「其中一個奧札奇泰坦如今正朝海戶而去。」

「海戶?」烏金說道。

傑斯為之一怔。

全能的烏金,眼的創造者. . . 卻不知道贊迪卡最大的城市?

「你離開多久了?」傑斯說道。

「幾百年了,」烏金說道,帶著字面上意義的語調。「我被囚禁起來了,海戶是?」

「在塔晉海岸,是文明與知識的中心所在,海戶擁有晶石的知識,但都因為奧札奇而喪失了。現在鎢拉莫正朝著那裡而去,準備吞噬聚集在那裡的生還者。」

「別假設,」烏金說,「你對奧札奇的心靈有任何了解,鎢拉莫是去必要之處做他必要之事。」

「但它們是被生命的濃度所吸引的,不是嗎?它們的移動有邏輯可循。」

「它們是這樣沒錯,」烏金說,「如果生還者聚集在這個叫做海戶的地方,那麼鎢拉莫可能會去把他們找出來」

「我們得阻止他,」傑斯說道,「停下他,殺了他-無論要怎麼樣都好。」

「你殺不了鎢拉莫,」烏金說。

「那麼就阻止他,無論我們要做什麼,都得現在就行動,人們正在死去,我們必須做點什麼,感謝你的晶石,我們已經將整個時空的地脈納為己用,你有什麼建議嗎?」

傑斯開始聚集魔法力,那是某種類似知識的奔流,以及深長而冷冽的水流般的感覺。

「我有伙伴,古老又強大的伙伴們,」烏金說,「曾在數千年前幫助我把奧札奇囚禁在這個世界的兩個人. . . 他們能幫忙。你已經開始領會晶石的真正用途,奧札奇能被囚禁。」

「上次那是怎麼生效的?」

晶石檔案 | Craig J Spearing作畫

巨龍移動,抬起頭,接著他也感覺到了,一種揮之不去、他們最後可能不會站在同一陣營的感覺。

「它運作得很完美,」烏金說,「直到你和你的同伙把它們放出來。」

「你會原諒我的,」傑斯說道,「對此一無所知的三人竟能意外地搞砸你的安全措施,我對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感到欣慰。」

「那並不是意外,」烏金說,「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別以為只有你的計畫才重要。」

「你沒有犯過一樣的錯誤嗎?你以為沒人會想要奧札奇從牢籠被釋放,但波拉斯想,如果他想要它們出來,他可以立刻再精心設計一個計畫。」

「你依然在假設,」烏金說,「無論波拉斯想要什麼,他都可能已經達成了目的,如同你說的,人們正在死去,要是我們只因為你相信那可達成之事有所瑕疵,因而追求不可能的目標,那我們就太愚蠢了。」

「不可能是個沈重的詞彙,從你嘴裡說出來的,」傑斯厲聲說,「你對晶石的了解比我多得多,但你就只會講那些我們沒做好的事,你肯定有更好的點子對吧?我洗耳恭聽!」

一道魔法力的奔流,那是來自巨龍的咒語-但並非攻擊,而是一個幻象,一個網絡,由四散的節點以及和緩的白色曲線形成。傑斯並未出手抵抗。

「晶石網絡,」烏金說,「就像這樣。」

巨龍的聲音變大了,轟隆作響,回音繚繞在密室牆壁上每一塊有稜有角的石頭之間。圖形變得越來越大,一個較大而光亮的環在其中心赫然聳現-是烏金之眼。傑斯試著吸收,但太難了-太過廣大、太過複雜,是個他花上一百輩子都解不開的結,一個烏金製造的結。

接著它變化了,節點漂浮了起來,有些還消逝了,地脈的曲線-沒錯,它們是地脈-開始改變,幾秒鐘後,網絡便變得失序、混沌。

「製造這些晶石的礫岩術士已經消失很久了,」烏金說道,更多的幻象在巨龍周圍閃爍,那是一位帶著微笑與兇猛眼神的寇族女性。接著她消逝了,「離開了,或是不小心。沒有她,晶石因而漂浮,接著. . . 你們來了,奧札奇覺醒,它們的血脈在贊迪卡境內肆虐,但我的補救措施仍在,奧札奇尚未恢復自由。」

更多的變化,是秩序,網絡自己重新生效,節點自己回到了曲線上,接著成為了路線。曾經的和緩、環狀而多變,變成了牢不可破而強大。傑斯直直地站在一點,無法從這夢魘的意象中轉開視線。

海島 | Vincent Proce作畫

「網絡會試著拘留奧札奇,就像它被設計出來的作用一樣,」烏金說,「要是沒有進一步的干擾,它可能可以達成任務,接著某人-還是說那也是你幹的?-打開了最後的鎖,拆除了最後的保險。」

圖像斷了開來,節點四處散開,線條雜亂無章,處於中心的眼變得黑暗,傑斯能夠穿過它而看到烏金。

「晶石網絡就像這樣,」烏金說,「貝連,這就是我們要努力的,如果我們三個有著如此力量的鵬洛客,加上完整發揮的晶石都無法殺掉奧札奇泰坦,你又怎麼會覺得自己可以用剩下的部分做到?」

傑斯咬牙,夠了,真的夠了。

「你講的都是抽象概念,」他說。

他射出一道反擊咒語,刺穿了烏金的幻象,同時送出了一些他自己的幻象。海戶位於其頂點,傑斯曾經在奧札奇再起後短暫到訪,他幾週前身處的生還者營地中,人數銳減、逐漸失去希望的學者們圍在營火旁邊,基定站著鼓勵人們,妮莎則與土地聯通。

雲散 | Chase Stone作畫

「贊迪卡不是個等待解開的謎題,」傑斯說,「它是個所在,是某些人的家園,現在,那些人就在外面,為了他們的世界而戰,想知道有沒有人能幫忙他們殺掉那些殺了他們的東西。」

接著他顯現了受苦的景象-哀悼逝者的家庭,被鎢拉莫破壞的地形,甚至是受到奧札奇威脅的天空與海洋。

烏金翹起龍首,密室的晶石建物似乎開始熔化流動,在牆上變成了模仿烏金而成的巨龍雕刻。

「如此肯定,」烏金說,「而又如此年輕。」

圖形彈了回去,擠開了傑斯的影像。接著它再次變化-修復了,和目前的狀況差不多。上面的節點比較少,也有更多銳利的曲線,是一個模式,一個雕紋-循環著,有三個彼此距離相等的點圍繞在周圍。他以前從沒看過這個雕紋,但他立刻就瞭解了,是地脈,如果能讓贊迪卡的地脈成為這個形狀的話. . .

「奧札奇能夠被囚禁,」烏金再次說,「你談到殺它們的時候,就像它們是蒼蠅一樣,你不應該-也不能這麼想。」

「別告訴我不能,」傑斯說道,「告訴我將會不會。殺掉它們,困住它們. . . 那都無關緊要,這一切都是。我是來這裡阻止它們的,你也是,對吧?」

傑斯的幻象未受他控制地流動、改變,被封存在晶石網絡的廣大抽象圖中。

「你了解晶石,」傑斯說,「我則了解地面上的贊迪卡、那個叫做海戶的地方、還有這裡的人與他們值得被拯救的原因。」

「別教訓我什麼才是值得被拯救的,」烏金說,他的聲音轟隆作響,「除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地方瀕臨險境-肯定比恰巧活在這裡的人還要多。你來找我,說著鎢拉莫帶來的威脅,但別忘了:它們一來就是三個。只要奧札奇逃脫在外,整個多重宇宙就都處在危險之中,那才是我在這裡想要拯救的,貝連,是廣大無邊的多重宇宙,不是和你在這裡一起用餐的人們。」

巨龍與圖形合而為一,隱約發光,線與節點,龍翼與龍角,形成了晶石的形狀,在中心的是發光、怒視著的眼,傑斯在其瞪視下顫抖蹣跚。

「告訴我要怎麼做,烏金,告訴我要怎麼幫忙。」

眼在跳動,傑斯的意識開始模糊。

接著它消失了,無論是烏金的幻象,或是傑斯的幻想,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密室與巨龍。

「你真的想幫忙嗎?」

「那正是我來這裡的目的,」傑斯說,「我要為釋放奧札奇負上一份責任,如果我能幫忙阻止它們,我會的。」

「我稍早說過,你不是我期待的人,」烏金說,「我的伙伴們,那兩位曾幫我在數千年前囚禁奧札奇的人. . . 不在這裡,一個不見了,我派另一位去找她,自此之後,我就再沒聽過他們的消息。我需要他們在此,事態緊急,你有聽過一位叫做索霖馬可夫的鵬洛客嗎?」

Igor Kieryluk作畫

「沒有,」傑斯說,「我應該聽過他嗎?」

「只因為他和這個地方的連結,」烏金說,「他是我從前的伙伴,他自稱為他家鄉時空依尼翠的領主。」

莉蓮娜最喜歡的地方之一,即便傑斯從未去過。

「那裡我聽過,」傑斯說,「我在那裡也有個伙伴。」

你在開玩笑,他想著,但你可以那麼說。

「很好,」烏金說,「索霖對我們的努力至關重要,如果你想幫忙,那麼就去找他,把他帶過來,但. . .不要相信他。」

「什麼意思?」

「意思是,」烏金說道,「即便他嘴上說著犧牲小我,但他卻是個自私的生物,他會與奧札奇對抗,並不是出於對贊迪卡的同情,而是因為自保的盤算。如果有更緊急的事引起他的注意,他可能就未必會以我們關注的事為優先了。」

傑斯不確定那是因為其壽命或力量導致,但他注意到,古老的鵬洛客們有一點共同之處:他們都非常瘋狂。

「你的另一位伙伴呢?」傑斯說道。

「娜希麗,人稱礫岩術士,」烏金說,「她是贊迪卡的寇族,也是它的守護者。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離開這個世界,我無法想像她會寧願待在其他地方而不是這裡,她肯定有事發生,如果你找不到索霖的話,去找她。」

「我不會拋下贊迪卡的,」傑斯說,「我有朋友在這裡,」朋友,沒錯,不管怎麼看都足夠親近。「他們正等我帶著晶石網絡的資訊回去,還是你想要去海戶,自己告訴他們?」

「不行,」烏金說,「我得在這裡,在烏金之眼。我必須重建中央密室,這樣我的伙伴才能重建網絡的完整功能,再次困住奧札奇。」

「那麼恐怕你的伙伴要自己把自己找出來了,」傑斯說,「我能在這裡做什麼?」

「晶石網路損壞了,」烏金說,「我需要鎢拉莫被晶石圍圈給圍困、拘禁,你的朋友們可以幫忙囚禁奧札奇泰坦,而不是試著殺了它嗎?」

「我想可以,」傑斯說道,即便事實上他毫不確定,「但要我能說服他們這是唯一的選項才行,他們已經看過很多的奧札奇死去,而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我們不能殺鎢拉莫。」

「奧札奇泰坦並不存在於物理空間,」烏金說,「它們是黑暗虛空中的生物,它們一直在虛空中。」

「直到它們實際的顯化出來,是嗎?」

「不是,」烏金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鎢拉莫一直在虛空裡。」

「那我看到朝著海戶而去的東西又是什麼?」

「你看到的只是他的一部分,」烏金說道,「是一道投影,想像看看,你把手伸進池塘,水面下的魚看到的是一隻五頭怪獸,卻無法察覺到和它相連的人。它把微小的部分當成了全體,因為事實超過了它的想像,你懂嗎?」

「而當你困住他們. . .」

「就像是用一根釘子刺過手掌,」烏金說道,「那個人不會死,但他也無法再去打擾其他池塘了。『殺掉』鎢拉莫的形體就像把手砍下,那個人可能會變弱,但他會活下來-他會被解放。」

「但晶石並不只是引導地脈而已,」傑斯說,思緒迅捷,「它們會儲存能量,很多能量,那就是 它們一開始把奧札奇拉進去的原因,對吧?」

他是猜的,但似乎是個合理的猜測。

「正確,」烏金說,「你的重點是?」

傑斯的思緒奔騰著。

如果晶石能夠拉扯,那麼能不能拉得更大力呢?有了足夠的力量,它們能不能把奧札奇完整的給拉進物理領域呢?如果你有一根釘子穿過人的手掌,你能做的肯定比把他留住要多得多,你可以把他拉近池塘,然後. . .

「我. . . 不,別理我,」傑斯說道,「對不起,我只是在理清這一切而已。」

巨龍對殺掉鎢拉莫的立場很清楚了,而傑斯自己並不完全確定那是不是個好主意,他現在了解晶石了,他看過了雕紋,如果烏金會幫助他們囚禁奧札奇,那也好,至少是個不錯的第一步,而如果有機會做得更多. . . 他會準備好,而烏金可能不會。

「當然,」烏金說,「考慮到你缺乏經驗,你的表現已經比我期待要好了。」

那句話是為了讚美他,傑斯決定這麼想。

「這個. . . 手掌的比喻,」傑斯說道,「描述了三個泰坦,那其他的奧札奇呢?殺了它們也同樣會解放它們嗎?現在已經有幾千隻奧札奇被放到虛空中了嗎?」

「假設這個人把另一隻手放進池塘,」烏金說道,「魚會看到的是一隻怪獸,還是兩隻?」

傑斯對於這種告知資訊的方法越來越沒耐心了,但斟酌後,他試著回答龍的問題。

「魚會看到兩個,」片刻之後他說,「但它們是整體的一部分。」

「假設那個人有一百隻手,」烏金說,「或是一百萬隻。」

開始理解之後,一陣噁心感突然湧現。

「你的意思是它們彼此連結,鎢拉莫的血脈並不是真的後裔,它們是. . . 附肢。」

「更像是細胞,」烏金說,「更大的那些像是器官,但它們全都是可以被取代的-為了完備其功能而形成的附屬體,它們也肩負死亡或被吸收的任務,而整體並不會因此變弱。」

「所以殺了它們也沒用,只能不讓它們殺了你而已。」

「基本上,沒用,」烏金說。

傑斯用手撥了撥他的頭髮。

「好吧,」他說道,「這些資訊足夠了,我會把你的計畫告訴我在海戶的朋友們,我會試著說服他們,囚禁鎢拉莫是正確的行動。」

不休飢渴鎢拉莫 | Michael Komarck作畫

「你不能只是試著而已,」烏金說,「由於晶石網絡受到損傷,加上保險措施被移除,泰坦們可以自由地離開這個時空。如果鎢拉莫受傷,你們可能會讓他完全地離開贊迪卡,離開晶石網絡,也離開了你們阻止他的最好機會。你了解事情的嚴重性,但贊迪卡的人們可能不了解,你必須勸阻你的朋友們別直接攻擊鎢拉莫-如果必要的話,你必須阻止他們。」

「了解,」傑斯說,「我會告訴他們的。」

「別讓他們把鎢拉莫驅離贊迪卡,」烏金說,「後果會很嚴重,值得採取一切必要的行動來阻止。」

「你說的很清楚了,」傑斯說道,「我不會讓鎢拉莫逃掉的。」

無論如何,他想著。

「傑斯貝連,祝你好運,我會確保這裡的準備完成的。」

「我會準備好,」傑斯說。

傑斯轉身,走出烏金之眼,踏進了陽光之中,他有了目的地,他準備好了

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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