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非常老的老人盯著我看,「你得多躺一下。」

「我在哪?」我問道,環顧四周,發現我在一個放了很多床的大房間裡,每個床上似乎都有人,我不記得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頭好暈。

「你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老人拍了拍我的手臂,接著轉頭到下一個床位去。就在他走開時,我試著回憶自己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情,我當時坐在桌前,看著Lock的檔案,這個系列還在預視階段,但它確實在慢慢成形中。有個機制,我好幾年來都想試著把它加入魔法風雲會,這次看起來終於可以做到了,我最後的記憶是某種常見的滿足感。

我的注意力回到床上,我摸了摸床墊,感覺怪怪的,這個床墊和我之前躺過的任何一個都不一樣,它和我的身體很合,但我卻感覺不到任何彈性,這肯定是某種記憶床墊-雖然我曾經睡過記憶床墊,而這個感覺不太一樣。

接著我注意到了手腕上的金屬手環,它帶著微溫,沒有明顯的摺痕或空隙,完美地貼合我的手腕,這讓我很好奇它一開始是怎麼戴到我手上的。

"「Mark!」

我把頭朝著聲音的方向轉去,是我隔壁床位的人在叫,他知道我的名字,肯定是某個我認識的人,我花了一點時間把視線聚焦在說話的人身上,那是…我,年輕的我,大概是30幾歲,他試著在床上坐起身來。

「你是誰?」

「你剛剛叫了我Mark。」

「我知道你被認為是誰,但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你,但也是我。」

「你能證明你是你自己嗎?」

「我想可以,問我個問題。」

「你女兒出生的確切時間是?」

「哪一個?」

「我們有另一個女兒?」

「沒錯,我們之後會有一對男女雙胞胎。」

「雙胞胎!?哇!聽起來很辛苦。」

「確實是,特別是他們還是嬰兒的時候。」

「嬰兒?他們現在多大了?」

「我們不是應該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嗎?」

「沒錯,Rachel出生的確切時間是?」

「四月六日,大概下午兩點到三點之間,我們半夜就去醫院了。」

「她出生的確切時刻是?」

「我想大概是2:31,我不記得確切時間,那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Rachel十四歲了?」

「她是高一新生。」

「她才剛出生啊。」

「那就是你記得確切時間的原因,我確實記得她有八磅六盎司重,記得在手術室裡邊抱著她邊極力避免看到血。我證明了我就是你,接下來,我要怎麼知道你是我?」

「問我問題?」

「你怎麼和Lora求婚的?」

「里約熱內盧的海上,我們為了第二次的邀請賽而去了那裡。」

「我在一篇文章裡寫過,我需要更多細節,Lora的泳裝是什麼顏色的?」

「黑色。」

「好吧,那麼我們都是真的,如果Rachel剛剛出生的話,你就是32歲。」

「33歲,我剛過完生日,我們的生日,你比我大14歲,所以是47?」

「沒錯。」

「你這樣告訴我未來的事情好嗎?我看過的每篇時間旅行的故事都說這不是個好主意。」

「無妨,我並沒有來過這裡的記憶,代表無論這裡是哪,我們都沒有從這裡保留任何記憶 。」

「我想你還沒四處看過。」

「沒有,我頭還很暈,我知道這裡有很多床。」

「也許你會想看一下。」

我坐起身,一陣暈眩襲來,我用手穩住了身子,把眼光聚焦在房間裡,裡面大概有十五張床,每一張床上都是我,當然是不同年紀的我,怎麼會這樣?


我愛謎題,我是說我們都愛謎題,所以十七個我全部都想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最年輕的我是29歲,最老的是63歲,這是謎題的第一塊拼圖,為什麼這裡沒有孩童階段、十幾歲、甚至是20歲初期的我?為什麼是從29歲開始?另一方面,我認為自己會活得比63歲還久,為什麼會停在63?

另一個有趣的事情是,我們的年齡往較年輕的那一半偏移,年紀的中數是46歲,但我們之中卻只有六個人比46歲老,那肯定代表些什麼。同時,早先照顧我們的那個老人在我們大部份人起床之前離開,他再也沒有回來過,大門深鎖。

說到房間,裡面很空曠,就像某種被清空的儲藏室裡裝滿了床。比如說,裡面沒有窗戶,地板似乎是某種水泥地,牆被漆上了米色,這可不是個任何人會想花時間待在裡面的房間。

我們在門上花了半個小時,但無法碰到甚至看到上鎖的機制,天花板上有個圓頂狀的小東西,肯定是某種攝影機,很顯然,我們被監視了。

不知為何,我是第一個說話的人,「我們能搞定這件事,有很多線索,29歲的我,我覺得你是我們搞清楚這件事的關鍵。」

「好吧,有什麼我能提供的資訊嗎?」

「有的,你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

「我們一群人降落在波特蘭,進行某個新系列的設計,我們在Richard的家。」

我看著29歲的我,那點醒了我,他好幾天沒刮鬍子了,「你們在做暴風雨!」

「什麼?」

「嗯,它的代號是什麼?喔,是Bogavhati你們在做Bogavhati。」

「沒錯!」

「那是我第一次做領頭設計師,事實上,也是我們第一個設計團隊。63的我,你還在做魔法風雲會的設計嗎?」

「我不再那麼親力親為了,但沒錯,我依然在做魔法風雲會。」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魔法風雲會的設計!我們代表了自己在魔法風雲會設計上的光譜。」

有了這個新資訊,我們調查了每個人,試圖搞清楚他們正在做些什麼,這很奇怪,我們設計的系列並不是每個都有出現,有幾個我甚至是來自開發團隊,而不是設計。34的我正在幫忙石破天驚,但既不在設計團隊也不在開發團隊。為了讓事情簡化,我們決定給每個人一個名字。由於我們十七個人都在做某個魔法風雲會的系列,我們選擇把自己取名為該系列的代號,我們選擇代號而不選實際名字的原因是,正在製作某個系列的人並不知道它實際的名字(有一些例外),我們覺得給大家一個不熟悉的名字並不公平。

我們決定下一步是和Manny(34歲的我,正在幫忙石破天驚)聊聊,他不屬於設計或開發團隊,似乎像個局外人。我們全部人決定一次一個人問問題比較簡單,既然我是先開始的,我就繼續問道,「Manny,告訴我們你最後在做些什麼。」

「這個系列正經歷很多的改變,我鼓勵這個系列的設計師-Mike Elliot去製作一些和生物類別有關的牌,不過我們還少了幾個機制,規則團隊基於他們為Illusionary Mask所製作來定義面朝下生物數值的規則,對機制有個很酷的想法。Mike和Bill Rose不是很感興趣,但我覺得相當不錯。我和規則團隊一起調整了一些東西,接著我做了一些牌並放進兩個套牌裡面。然後,我開始用這兩副套牌和許多研發團隊的成員們一起玩,我和更多人玩,就越覺得我想要說服大家這個機制是很有趣的」

「然後呢?」

「我利用上個系列的測試所得到的回饋調整了套牌,接下來我就發現自己在這裡醒來了。」


「好吧,Doughnut,換你了。」Doughnut正在做目光,42歲。「你最後記得的事情是?」

「我參加了晨光的員工售前賽,這個系列很有趣,但它最後對某些沒那麼認真的玩家來說有些太複雜了,我看到有些員工只玩了一場就打包回家,在一場對局裡,我的對手已經在場面上幹掉我了,但他甚至花了大概八個回合才看出來。」


「那麼Argon,告訴我們你在做的系列是?」那是奧德賽,我第三次領導設計師,Argon是33歲。

「我在做某個墳場系列,目標是將牌張優勢這個概念以不同的方式發揚光大,我得到了策略上的成功,把全部手牌丟光常常是正確的打法,可是,我不知道,似乎有某些東西不太對。」


「Live,告訴我們你在做的系列。」Live正在做原版的贊迪卡,41歲。

「我說服了所有人讓我做一個『重視地牌』的系列,他們有所質疑,但我對這個主題所擁有的設計深度很有信心。設計的初期很辛苦,每個我們發現的線索最後都失敗,我幾乎就要丟毛巾放棄了,但接著我們發現了地落,跟著整個系列也動了起來。我發現地落就像是瓶中的閃電,於是我開始研究,試著搞清楚是什麼原因讓它成為一個如此強大的機制。」


「我可以別叫你Wacky系列,只叫你Wacky嗎?」Wacky系列是機飛版的代號,是我在30歲時製作的。

「沒問題,我們還在早期的設計階段,Bill和Joel Mick幫忙我設計一個有著特殊邊框,且不能在比賽中使用的系列。除此之外,一切都由我去設計發掘,我想了很多瘋狂的點子,但最後我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當魔術師時所擁有的這副怪異套牌,公司會做出用來變魔術把戲的套牌,所有的套牌裡都有相同的牌背,但這一副叫做Wacky的套牌有很多不同的怪異卡牌,裡面有梅花3.5、黑色的紅心A、還有半皇后半國王的牌,這些套牌的想法就是你可以利用這些怪異的卡牌來建構你的魔術把戲,接著這個點子打中了我,如果我們也來做個Wacky系列,但是是做在魔法風雲會裡呢?」


「Control,你知道我們要聽什麼。」Control(原版拉尼卡的代號)是37歲的我。

「我在做一個多色系列,我得讓它和上一個多色環境-大戰役有所不同,於是我決定要聚焦在雙色組合上,而不是把這個系列推向四色或五色。同時,為了讓它和大戰役環境差異化,我決定要讓十種雙色組都平等強大,無論鄰色或對色,在這個系列的立足點都是相同的,我把這個點子交給創意團隊,Brady Dommermuth回覆給我一個巧妙的點子,那就是把十種雙色組變成在城市中的公會。我很喜歡這個想法,並決定讓整個環境的設計都圍繞著它進行建構,我以4-3-3的分配方式,讓每個雙色組合都只會出現在一個系列之中,這有點奇特,但我真心認為這樣的做法能讓我們突出每一個公會的特色,並讓這個環境中的每一個系列都有它真正獨特的特色。」


「Laurel,換你了。」Laurel是未來系列的代號,所以我不知道它的真名會是什麼,他59歲。

「我們在玩雙面牌,但印製的後勤工作一直是我們的痛,直到有家主要的印刷商終於成功,讓我們能在每個系列裡製作雙面牌,並且可以一直把它們和其他牌放在一起,這樣我們就不需要使用檢查牌了,這很令人興奮。Laurel的目標就是充分的利用這項新的印刷科技,讓我們的設計團隊可以做出-」

砰!

Laurel消失了,前一秒他還很興奮地講著團隊的最新發現,但下一秒就消失了。我們假設他是回到了自己的時代,但依然有點讓人困惑,這可不是你能常常看到的畫面。

我們試著繼續問問題,但接著Lights消失了,Beijing也是,然後是Spaghetti和Control,我們還沒搞清楚自己在這裡的原因,彼此就開始消失了。

從大家說的內容裡,有件事情是很清楚的,在每個人說的話裡都有個很重要的主題,我們每一個人都在一個大發現的中途。Doughnut正在搞懂新世界秩序,Control正開始設計的第四世代,Manny則正在改革設計探索的「諄諄不教誨」理論。每個人都在做某件大事,除了我之外,我的設計正順利的進行中,我對進度很開心,但那並不是什麼革命性的發現,我並沒有在重新發明魔法風雲會,我真的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


當Simon消失,我們只剩下五個人:Argon、Shake、Salt、Chimichanga、還有我。

「這有什麼重要的?」Shake說道,「我們都知道,等我們回到自己的時代之後,一切關於這裡的記憶都會消失,既然如此,也許把這一切搞清楚並不重要。」

「我知道你見過我們,你就是我們,」Salt回答道,「我們不能轉頭離開這個謎團,只要我們還在這裡,就得嘗試。」

我出聲說,「我覺得還有三大問題,第一,為什麼是我們十七個人被帶來這裡?第二,『這裡』是哪?第三,是誰幹的?我覺得我們已經有了後面兩個問題的答案。」

我轉頭面向攝影機。

「我們在哪?這其實是個錯誤的問題,真正的問題是我們在什麼時代?我們在未來,2060、2070左右的年代,顯然我們穿越了時間,所以這裏肯定超越了最老的我們,也就是2030年,同時,我們還有另一個重要線索,這也導出了下一個問題,誰把我們帶來的?我相信答案就是現在正看著我們的人,是我們剛到達時接觸我們的人,那個人…就是我們!」

沒有人倒抽一口涼氣,因為我覺得大家都已經搞清楚了,但我無法抗拒那戲劇性的一刻。

此時門打開,老人走了進來,「你們做得很好,今年是2067年,我剛好一百歲,你們想出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了嗎?」

「沒有,」Salt回應道,一秒後他就消失了。

「時間不多了,我們最好快一點。」


老人帶我們出了房間,走進了控制中心,一看到眼前的設備,一切我們對是否身在未來的懷疑都煙消雲散。我們每個人都被監控,而上面的資料是我們從來沒有想像過的,我猜是我們手腕上的手環負責記錄一切。

「請坐,請坐,我們的時間不多。」Chimichanga消失了,老人搖了搖頭。Shake、Argon、和我都坐了下來。

「在晚年,我變得對愛因斯坦非常著迷,開始研究他的著作,最後瞭解了他的一切。當他四歲時曾經臥病在床,他的父親給了他一個小禮物,試著讓他感覺好些,那是一個有磁性的口袋羅盤,愛因斯坦為之深深著迷。那讓指針永遠指著北方的力量讓他印象深刻,後來,他表示自己的很多科學發現都要追溯到當時盯著羅盤看所冒出的想法,也就是大家所知道的基旨,那是形塑出一個人思考的一系列軌跡。」

邁入永恆 | Terese Nielsen作畫

「那能用來做什麼?」Argon問道。

「一切,」老人回答,「我看了你們所有人的對話,你們學到什麼?」

Shake出聲發言,「顯然你把我們從探索的時代給拉了過來。」

「很好,那代表什麼?」

「喔,」我說,「我們就是基旨,你聚集了所有曾經在魔法風雲會設計上的主要發現,並且把我們帶來這裡,但是理由呢?」

魔法風雲會有麻煩了,明年是它75歲的生日,而那將會是這遊戲的最後一年。許多像我們這樣的老人,曾經在以前做設計的人們,正試著修正問題,人工智慧已經放棄,它們說沒救了。」

「你為什麼需要我們?」Shake問道。

「我們是群老傢伙了,而且離開魔法風雲會的設計工作已經有幾十年之久。我們的能力已經不足以解決問題,但接著我們發現也許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曾經可以做到,也許拯救魔法風雲會的秘密就藏在某個已經被我們之一想出來的解決方案之中。於是我們用記憶掃描器把所有的發現,還有在改變這遊戲上引領我們做出大躍進的心靈元素獨立出來。接著我們其中的一個人運用了某個科學家,同時也是魔法風雲會老玩家的新科技,把過去所有的自己帶來這裡。」

「我不懂這能幫上什麼忙,」我回答道。

「這說起來有點複雜,我們有數台電腦處理你們的…讓我們把它叫做你們目前的心靈足跡吧,並且與問題可能的解決方案進行配對。電腦可以得出你們目前的心靈狀態是否與我們的解決方案有高度的相關性,但實際的解決方案卻是電腦無法看到的。也就是說,它們可以得出誰能解決問題,但卻無法得知解決問題的方法」

「那我們為什麼會消失?」Shake問道。

「喔,把你們固定在這個時代所需的能量是有限的,為了增加我們找到正確人選的機率,當電腦發現相關性太低時,它們便會把你們放回自己的時代,讓我們可以為機會較高的候選人保存能量。

「所以你們在淘汰人,直到找到最有機會發現解決方案的人選?」我問。

「正是,而你們三個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我是做魔法風雲會最久的,所以我擁有最有可能性的候選人,電腦已經淘汰掉其他人了。」


我們三個人坐著與老人談話,Argon談著他是如何學到(在奧德賽)設計對玩家、而不是對設計者的重要性。為變而變是有害的,並且會強迫玩家做那些他們不想做的遊戲方式。Shake說著他是如何學到(在依尼翠)在機制與風味之間找尋正確平衡的重要性,每個環境都有自己的感覺,我們必須學著不要只因為那是我們以前設計系列的方式,就單純地把舊的架構套到新環境上。

我試著談論Lock的設計,我對這個系列很滿意,覺得我們做了一個玩家們會愛上的有趣系列,但我沒看到什麼新發現,我有點驚訝自己還沒消失,而Argon的消失讓我感覺更糟了。

「你剛說把我們留在這裡要用的能量很有限,」我說,「那你何不把我送回家,讓Shake有最多的時機可以幫忙你?」

「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那個我們需要的人。」

「但我知道,我想破了頭,但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要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發現,又怎麼能幫你?」

接著Shake消失了。

「我希望你是錯的,現在你是我們的最後希望了。」


我說服老人讓我出去,需要一點新鮮空氣來讓頭腦清醒,他發現我盯著海看。

「希望我還記得就好了,」他說道。

我轉頭看著身旁的老人。

「已經是50幾年前的事了,你剛學到的事情,對我來說就像是古老的歷史。」

「我們離開多久了?」

「不久。」

「我想幫忙,我欠魔法風雲會很多,它為我的人生帶來了最棒的事物,我不想看著它死去,但我不知道自己所知的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如果你被帶來這裡,代表你已經發現了什麼。也許你還沒處理,我們只是要搞清楚那是什麼。」

「好吧,我們要怎麼做?」

「也許這不是關於Lock,我可能不記得細節了,但我知道我們之前有很多點子,你還有做什麼其他的嗎?」

「我也在TearsSweat的設計團隊裡,我們正在Barrel裡面嘗試一些新設計,我也是魔法風雲會諮詢團隊的成員,我擔負許多公關的責任,有自己的文章、播客、部落格、漫畫、還有社交媒體,我能想到的就這些了。」

「那些你已經做完但還沒公佈的案子呢?」

「我在六月份放開了Blood,那是回歸贊迪卡,現在正在開發。」

「你有從中得到什麼啟發嗎?」

「我在上面沒花很多力氣,偶爾會加入Erik的行列。」

「然後?」

「他做得很好,我給了他一份相當粗略的設計檔案,他在設計中期轉換成了雙環境典範,這讓我各種頭痛。」

「這個發現肯定是相當最近的,你是在上星期左右和Erik討論這檔案的嗎?」

「我星期一才做過一次測試。」

「發生了什麼?」

「很不錯,Erik正在為奧札奇設計新機制,他們會吃掉放逐區的東西。」

「你喜歡嗎?」

「它玩起來不錯,但我有個問題,Erik想要讓大家可以把『被吃掉』的放逐牌放進擁有者的墳墓場,而不是把它們移出遊戲。」

「問題在哪?」

「我才剛花很長一段時間來讓放逐區免於成為第二個墳墓場的命運,所以我對讓被放逐的東西帶回遊戲這件事情會非常警戒。我基本上有個規則,上面說除了把某個東西放逐的那張牌本身以外,沒有其他牌可以把它帶回來。」

「那麼你是怎麼告訴Erik的?」

「Erik擔心只為了放從放逐區移出的牌就得創造一個全新區域這件事很笨拙,而放到墳墓場理論上會讓這件事變得清爽許多。我自省了一番,重新檢視自己為什麼如此抗拒把東西從放逐區拉回,後來我明白到,我需要放逐東西這件事成為一種不能輕易取消的真正代價,這樣當某些東西被放逐的時候,是不會有方法讓你可以把它們帶回來的,但只讓對手被放逐的牌回來並不會讓我擔心的狀況發生。沒錯,一張牌確實可以回來,但那是因為對手衡量了代價之後讓它發生的-而且它是回到墳墓場,那是個沒那麼容易進入的區域。」

「所以你背棄了自己設定的規則?」

「我明白到,這就是個關於新發現的遊戲,如果我們的目標是持續探索新的設計空間,那麼我就必須能夠重新評估以前的決定。我沒有絕對的權力,好設計的意義在於,沒有任何舊的設計規則可以免於被重新評估。

老人和我看著對方,相視而笑。

「就是這個,這就是人工智慧無法解決的原因,因為它不願意打破舊的規則,一定有一些我們可以突破的舊設計空間,來容納我們的新設計,我們忘了魔法風雲會就是個突破自身舊規的遊戲。」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被比你大50歲的自己抱過,但那意外的開心。我知道自己隨時會回到自己的時代,到時我將忘記這些事情,所以我讓自己稍微享受這一切。

我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便是一個非常老的老人,眼眶含淚地看著我。